第44章 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二）[第1页/共2页]

“本来，你竟是去探听这个了？”文君闻言神采怔了怔，而后微微皱了双眉――怪道宴后便不见了人影。

他仿佛指间缠情，勾抹托劈复连挑，将那样深切竭诚的倾慕寄于纤纤素丝七弦间，流出牵人悸动的浊音万千，令人不疑这世上真有那样一个夸姣的女子让贰心牵梦萦……

两今后，卓府，内院。

――时至本日，她能依恃的竟唯此罢了么？

正值霜序玄月，向晓时分，一庭带着晨露的木芙蓉绽得娇妍缤纷，斜红淡蕊，明丽欲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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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阿父将我嫁去程氏，是为联婚以后得更大的好处，赚取更多的金银财贿。现在……偌多的人家替自家后辈向一个新寡的孀妇提亲，是为了赚取这卓氏的金银财贿。”

可……如何反而比不得茶饮之类的微末小事要紧？

“……当真是个丰度绝顶的人物！”小丫头终究总结陈词道。

“这般丰度出众的人物……怕是、怕是一旦错过便再难遇着了！”见她这般淡然的姿势，小侍婢更是焦急起来――女公子还合法韶龄，今后必将会再醮，莫非又任凭卓公择一门婚事？

――不是闻琴而赞，惊怔很久么？

“是司马公子的信.”小丫头语声里清楚带着几分喜意。

“何况，这世上，又哪儿来得事事全美？你莫要替我担忧，今后……若阿父再择婚事，我倘是不肯，断不会允嫁的。”十七岁的少女，语声安静，目光里却透着丝断交。

“凤兮凤兮归故里，游遨四海求其皇，有一艳女在此堂……”

“女公子的面貌才识，在临邛城中算得上头一份儿，并且……”她说到这儿，才蓦地反应过来甚么普通，语声蓦地顿了下来。

“最大不了，便在府中过上一世的平静日子罢了。”

“如何了？你这丫头好似做贼普通。”卓文君一袭浅绛色蜀锦襦裙，亭亭立在芙蓉丛前，娇花映面，相得宜彰，见小丫头这般模样，不由带笑打趣道。

闻言，卓文君一时沉默，却不置一词。

“哭甚么？”卓文君自案边敛衽起了身，站到了小丫头身畔，温和地抬袖替她理了理耳边几缕披发，轻声道“你家女公子生来便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繁华日子，不知被这天底下多少人羡慕，现在不过是丧夫归家……日子同以往也没甚么辨别。”

而帘帷以后，卓家的女公子倒是静坐了片时，便独自起家，悄悄离席。

“女公子。”绀香脚步勿促地自中院进了内门，神采却有些非常，目光似是警戒地打量着周遭，肯定了四下无人才仿佛安下心来。

“女公子，婢子已去密查清楚了。”绀香仓促掀帘进了屋，语声里一派难掩的忧色“本日席间操琴的那位公子，复姓司马，双名相如，表字长卿，乃是巴郡安汉人士。”

“是啊，我听了这位司马公子所奏的两支琴曲，击节而赞……可，为这便要去刺探旁人的家世经历了么？”文君垂眸悄悄笑了笑，部下针线未停，在那一朵重瓣的堇色芍药上纯熟地勾出了头一丝金黄的蕊儿。

“啊？”绀香闻言愣愣一怔，见文君这般毫不挂记的反应，瞬时候连说话都略结巴了起来“可、可女公子您不是……”

“信？”文君微微一怔。

这般精擅乐律的卓绝人物，女公子该当是慕其琴艺，引为知音的罢。更何况……如许世所无俦的风韵气度，这般神仙似的丰度！

“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由交代为鸳鸯？”

“嗯。”听罢，卓文君部下的针黹略略顿了顿，既而倒是抬眼，微微带了淡笑道“以是，刺探人家的动静便值得你这般上心，都误了你家女公子本日的茶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