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偃师・无异(5)[第4页/共4页]

“二皇妃不过约我在车中一叙，聊些无异幼年时候故事，我没想到，无异从小到大的每一件事，二皇妃几近都知之甚详。”傅清姣道。

传闻，三皇子为那发带悲伤了好久，竟将它葬在院里树下，还立了个小白石碑。可见这三皇子从小脾气也有些异于凡人，行事一定尽能预感。若两人再在宫里碰上，可千万莫要出事。

乐绍成点头：“当时无异只说萧大相剑师是‘假的’，我还未曾留意，只怕萧大相剑师推断出有人冒充他之名，以是才仓促拜别。”

可见，萧鸿渐此来，确是作为大皇子的信使。

无异先前也颇听了会儿，见萧鸿渐话语间多有勒迫，对他本无好感，不解父亲为何反作保护。他一贯坦直，不喜这些攀附权贵之人，当下道：“孩儿岂是胡说，孩儿身携晗光而来，他若真是相剑师，见了名剑，只怕连眸子子都舍不得挪开，为何他却神采不动，只顾盯着爹爹？”说着想起先前那位萧先生以及那人看向晗光的眼神，无出处地一阵降落，叹道，“爱剑之人与他分歧。”

逶迤院。右行间隔偃甲室一百一十丈；左行间隔东门七十丈。

萧鸿渐瞧见乐无异，仓猝施礼：“大皇子府萧某鸿渐见过乐公子。”

萧鸿渐，一枚停在棋盘上等了整整十八年的棋子。诚意，绝大；压力，也是绝大。

他不说犹可，一说萧鸿渐更加难堪。乐绍成叱道：“混闹！为父熟谙萧大相剑师十数载，岂可胡说！”

乐绍成清楚目下局势。正因清楚，才更觉杀机重重、难以定夺。

乐无异也没了兴趣，嘟囔道：“滚就滚。”向萧鸿渐一礼，便要踅着来路溜走。

乐绍成神采终究变了，负手立在原地。

两人边说边行，已达到一处唆使牌下，只见上面画着两个箭头，一个向右，一个向左，写着：

“我实在才辞了二皇妃返来，听得并不逼真。”傅清姣叹道，“萧大相剑师刚到京师那会儿，还是天下一等一的相剑师，多么年青，多么意气风发，现下蜷伏在大皇子府中，远远看去，便不过是个干巴巴的乡间老头儿。”说到这里，望着乐绍成，“我相公胸中自有千军万马，倒是越老越都雅了。”

乐绍成摇了点头，表示傅清姣不必再说。

“实在，你常骂一骂无异，我倒感觉还好，昔日你对他太宽和了些，倒像是——待客普通。”傅清姣道。

身后，萧鸿渐俄然道：“乐公子方才说这一卦不吉利，不知何解？”

他极少这般峻厉，傅清姣也悚然一惊，道：“是我的不是，不该提起。”

乐绍成忙向萧鸿渐请安：“乐某之以是不肯令犬子入宫，便是因为他口无遮拦，又少年心性，不知轻重，实在是——”

“‘滚出来’，乐老爷好大的脾气。”傅清姣看着乐绍成，眉宇间轻嗔薄怒，倒令人健忘她的春秋。

“萧鸿渐”自乐府乐土中出来，到离乐府大门充足远处，先前的举头阔步方才有了窜改，“他”只觉内心怦怦直跳，回过身来，望向乐府门楣上御赐“乐土”二字，金光闪闪，眼奇异特，喃喃道：“这里就是乐土……这就是乐土。我终究来到长安，来到乐土。这里，竟已是我的起点了。”

乐绍成点了点头，并不作答。

萧大相剑师却未直言。他神采一敛，微微躬身道：“萧某的名字，叫作‘鸿渐’，来自《易经》。”

乐绍成眉头舒展，模棱两可“嗯”了一声，岔开了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