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序章・惊变[第2页/共2页]

破军滑退，吵嘴淌血，五指下垂，两眼望着法阵，涌出深深绝望——法阵当中，沈夜变成一个虚影，正在缓慢地消逝。

破军以余光缓慢一瞥，眼中厉色乍现，双手合拢，十指缓慢结印，灵力喷薄而出，化为一口庞大光刃。唰，光刃一抡，斩向法阵关键。

城体分为数区，凭借于枝干之上，叠栉错落、法度森严，远了望去，好像一座浮空堡垒。

残阳似血，透过脉脉枝叶，流火熔金，浸润参天矩木——这一棵太古神树，枝干扶疏，根节盘错，仿佛血脉筋骨，联络陈腐庞大的都会。

破军眼中迸出欣喜，随后那欣喜便暗淡下去，掩入低垂的视线背后。唯有夕阳如缕，流转缠绕。破军起家，退后一步，冷静站立在黑暗中。

恰是破军祭司。

他的舍命相护，毕竟不抵赤霄策划已久的尽力一击。

赤霄低头，茫然望着胸口——胸膛开裂，没有血迹，只要流光，刺目白光破体而出，无匹的大能扯破了他的身材，刹时将他摔了出去。

法阵监禁，沈夜全无行动，赤霄心头狂喜，身周灵光愈胜，并掌如刀，尽力斩下。

那两名祭司的咒语恰于此时完成，身势一动，称身扑出，顷刻之间，通体血光迸溅，挥洒、涌动、闪现咒文，白光冲天而起，一座赤色法阵刹时成形，势如无形樊笼，正将沈夜监禁其间。

破军未能取胜，华月独木难支，统统尽在赤霄把握当中。

“……然，天机祭司赤霄、开阳祭司崔凌镜、天同祭司雍门狄三人，鼠目寸光、图谋不轨，已被本座正法。从本日起，废此三人席次，灭其三族，其同姓宗族百年内不得踏出神殿半步。”

“本座决意挽救族民。倘另有人意欲违逆……”沈夜转头，暗沉身影融入西堕残阳，仿佛夜幕来临的序曲，“——杀无赦。”

他是破军祭司。

“呵，”沈夜微露嘲笑，回顾扫视世人，“你们觉得，杀了我，就足以处理统统？”

“我流月城烈山部自上古至今，未行不义之举，却遭诸神弃置，受困北疆瘠薄之地，更饱受疾患折磨。”沈夜的声音刻毒、安静，不容置疑，“今蒙外界使者来临，诚为流月城之大幸。本座已得沧溟城主首肯，将与使者勠力合作，率诸城民破困而出，迁往下界繁衍生息。此事关乎我烈山部存续大计，不容差失。”

沈夜轻声感喟，微不成闻，登上高台。环顾一周，回身、止步，瞳孔遽然收缩，利箭似的目光射向一隅——

“胜利了！”赤霄喜出望外，望向破军，大笑，“破军啊破军，大家都道你得沈夜真传，不想竟如此不堪一击！”

沈夜面色沉寂，从两列祭司间走过，登上最后两级台阶，于祭台前立足。他抬开端，抬头望向遮天蔽日的矩木神树，眼神凝定，思路似已透过巨树，飘向深远苍穹。落日被矩木层层枝叶掩蔽，照不到他身上，令他好像黑中之黑、暗中之暗，吸附兼并没了祭坛高台上的全数目光。

大祭司沈夜拾阶而上，一身黑底金纹祭服，胸佩黄金咒佩，安闲自如，华于世人。

沈夜负袖而立，孑然一身，却有万钧之势。

一声轻响，如帛坠地。

众祭司相顾无言，相互能瞥见对方眼中的惊骇。

转眼之间，情势逆转。

高台上，早已有十数人，摆布两列分立，均着富丽祭司服饰，大多顺从仪制，以假面掩蔽脸孔——固然如此，因咒法感化，他们的目光穿透了假面，冷静谛视沈夜——眼神各有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