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序章・惊变[第1页/共2页]

右边列首，天机祭司赤霄谨慎地窥视沈夜，目光闪动不定。

破军眼中迸出欣喜，随后那欣喜便暗淡下去，掩入低垂的视线背后。唯有夕阳如缕，流转缠绕。破军起家，退后一步，冷静站立在黑暗中。

破军身侧女子，度量箜篌，身形曼妙，脸孔深藏，谛视着沈夜的一举一动，她是廉贞祭司华月。

砰，巨响如雷，光柱冲天，流月古城亮如白天，迸发的光芒掩去漫天流霞。矩木神树亦仿佛为之摆荡，动员整座流月城收回巨兽般的轻颤。

“是吗？”一个森冷声音自他身后响起。哧，赤霄胸口一凉，蓝光迸闪处，一团乌黑冷焰悄无声气地钻入赤霄的身材，笑声戛但是止。

“呵，”沈夜微露嘲笑，回顾扫视世人，“你们觉得，杀了我，就足以处理统统？”

他是破军祭司。

“……然，天机祭司赤霄、开阳祭司崔凌镜、天同祭司雍门狄三人，鼠目寸光、图谋不轨，已被本座正法。从本日起，废此三人席次，灭其三族，其同姓宗族百年内不得踏出神殿半步。”

沈夜面色沉寂，从两列祭司间走过，登上最后两级台阶，于祭台前立足。他抬开端，抬头望向遮天蔽日的矩木神树，眼神凝定，思路似已透过巨树，飘向深远苍穹。落日被矩木层层枝叶掩蔽，照不到他身上，令他好像黑中之黑、暗中之暗，吸附兼并没了祭坛高台上的全数目光。

赤霄疾冲之势撞上光墙，收回轰然巨响。顷刻间，碎玉之声裂空而至，万千幽蓝飞箭平空闪现，暴雨般向赤色法阵倾泻，法阵光芒为之一暗。光墙消逝，现出墙先人形，只见一人旋身翻转、后退，踞伏在地，目光清定，望向火线。

沈夜轻声感喟，微不成闻，登上高台。环顾一周，回身、止步，瞳孔遽然收缩，利箭似的目光射向一隅——

他的舍命相护，毕竟不抵赤霄策划已久的尽力一击。

“胜利了！”赤霄喜出望外，望向破军，大笑，“破军啊破军，大家都道你得沈夜真传，不想竟如此不堪一击！”

那两名祭司的咒语恰于此时完成，身势一动，称身扑出，顷刻之间，通体血光迸溅，挥洒、涌动、闪现咒文，白光冲天而起，一座赤色法阵刹时成形，势如无形樊笼，正将沈夜监禁其间。

电光石火间，赤霄一抿嘴，向劈面两名祭司略一点头。两人会心，身形不动，袖底五指捏诀，喉结耸动，咒语无声酝酿。

“本座决意挽救族民。倘另有人意欲违逆……”沈夜转头，暗沉身影融入西堕残阳，仿佛夜幕来临的序曲，“——杀无赦。”

高台上，早已有十数人，摆布两列分立，均着富丽祭司服饰，大多顺从仪制，以假面掩蔽脸孔——固然如此，因咒法感化，他们的目光穿透了假面，冷静谛视沈夜——眼神各有分歧。

赤霄倒下，双眼圆睁，他的躯体已从内融作空壳，神态却还没消逝，暗淡瞳子映照出沈夜的影子——大祭司死而复活，傲然矗立，法袍随风骚转，仿佛涓滴未损——绝望和惊骇覆盖赤霄，他徒劳地挣扎，但是有力禁止生命的流逝。

“哈哈哈哈！”赤霄多日策划终究胜利，纵声大笑，“你们输了！这流月城，从本日起，统统由我与沧溟城主做主！”

法阵中的沈夜不动，身影与身形却闪现游离之态，渐遭咒法剥蚀吞噬。

长风过耳，不经意间，破军手势微微一顿，手中面具反射流光一线，正入沈夜视线。

沈夜垂下视线，看一眼赤霄尸身，眼中无一丝情感。

破军未能取胜，华月独木难支，统统尽在赤霄把握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