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偃师・无异(7)[第1页/共3页]

“此去西域，波诡云谲，或是存亡之战，但有闻人羽，天罡后继有人，已是无忧无惧。”

他要入宫伴读。

只听乐绍成寒声道：“你那些以偃甲代替兵士的动机，不过孩童梦话，荒唐至极。为父已拆了你的偃甲房，烧了你的偃甲和质料，从今今后，这梦你不必做了。江山是剑打下来的，也是剑守住的。你现在不懂，不要紧，将来你自会懂的。”

“你自小不爱修习剑术，父亲和娘亲劝过，你不听；要你读书，你也各式乱来。罢了，那也由你，你喜好偃术，便随你去学偃术。你年纪尚小，只要你欢愉、自在，为父便不会多言。”

很久以后，才听程廷钧说道：“若单是此事，也倒罢了。但眼下这长安，只怕天灾多于天灾。那两位皇子相争日久，现在局势瞬息万变，恐怕定国公不得不做出决定，届时必定横生枝节。你在长安，才气留意襄助。”

乐无异一时急怒攻心，口不择言：“爹爹这是逼我去杀人？我杀人，爹爹就欢畅了，可那些被我杀的人，他们莫非就没有爹娘，他们的爹娘又高不欢畅？”

“……甚么？”乐无异还没站稳，当头就听到这句话。

闻人羽大惊失容：“师父是说……”

傅清姣曾说，乐土当中，只要一条路无异毫不会走错，那便是卧房通往偃甲房的路。

乐无异茫然无措，骇笑自语：“莫非这偃甲室是谢爷爷造的，夜间变出车轴滚轮，离家出走了？”

乐府统统还是，只要偃甲室不翼而飞，仿佛向来没有存在过。

不。

乐无异掉过甚，向爹娘起居之处跑去。因为心慌，跑岔两次才寻对途径，到了一看，同是一片沉寂，下人也都屏气凝息。

“谨遵师命。”闻人羽双手接过偃甲蛋，细心收好，心中却不由得想到乐府中的乐无异，或许，他能够解开。

此言一出，乐无异骇异以外更活力愤：“关他们何事？你不讲事理！”

半晌以后，已自佛像后走出，闻人羽大吃一惊，只见面前此人，鲜明便是先前的本身：萧鸿渐。

程廷钧道：“在你分开乐府不久，萧鸿渐便与定国公一道去了乐府。”

“这算甚么？行军兵戈需求查探敌情，每至一地，需求看望民情，易容窜改难道我天罡的入门工夫？”他本是一昂藏大汉，易容萧鸿渐后，文采风骚，雍容自如，竟比闻人羽的萧鸿渐更似萧鸿渐。

“师父此去，路途保重。”

“不错。为师要你留守长安，也是要你留意刺探有关于谢衣的动静。十八年前，为师在回谷途中，听西征军将士提起，捐毒一战，多亏一名知名异士力挽狂澜，他们才得以保住性命。我远远看过那异士，虽未看清长相，但他那一身偃术……”程廷钧一时哑然，百草谷亦有偃术传播，但与那异士比拟，却如皓月萤火，相去差异。那人已远远超乎凡人设想，近于神魔之境。

乐绍成并不睬他，只道：“快意、吉利会看着你，若你犯禁，为父不舍得打你，却舍得打他们板子。”

当夜，乐无异携晗光剑、谢衣偃甲匣、偃甲盒、备用东西、金刚力士、散碎银两、多少便携小偃甲，翻墙而去。

程廷钧以“萧鸿渐”之成分开长安城时，心中淡淡高傲。定国公治国有方，乐府乐土乍看疏松，实在固若金汤，闻人羽却能看中机会，孤身突入，又满身而退，胆识俱全，奇正相合，已是一代名将风采。

不可。

如此果断，如此斩截，他俄然明白父亲为何能带兵交战四方，又为何退隐十年而申明不坠。他俄然对父亲有了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