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追凶[第3页/共16页]

这些传说真伪不知，但以风水而论，东陵确切是一块极品宝地。可惜风水再好，也保不住满清的气运。清帝退位以来，本来守陵的八旗兵、绿营、礼工部、内府等部因为无人发饷，跑了大半，只剩下一个东陵承办事件衙门驻在马兰峪的镇子上，靠着民国当局的陋劣拨款和宗室捐助勉强度日。

许一城把目前的调查进度略作讲解，然后开端分派任务：“克武，你一会儿跟我去趟裴翰林家。”黄克武一听，一下挺直腰杆，满眼忧色。许一城又看了一眼刘一鸣：“至于一鸣你，回五脉去吧。”

许一城往椅子后一靠，十根苗条的指头交叉在一起，唇角微翘：“这是我不想骗他，才用心摔碎木鱼。要真想骗钱，背面另有连续串手腕，想把这宅院拿过来都不难。”

许一城悄悄鼓了一下掌：“完整精确。谁奉告你们的？”两人面色都是一红，刘一鸣道：“我们问了好几小我，最后是国子监边上一个遛弯儿的老学究奉告我们的。”

许一城盯着他的脸，手指悄悄敲着桌子，脑筋里也在飞速转动。淑慎皇贵妃的墓是三月二十九日被盗，到了蒲月份铜磬就落到了吴郁文手里，这期间周折必定不长。如果要清查来源，从吴郁文这里最快不过。

他放下木鱼，问少年你这东西那里来的，少年神采又涨红了，说你要买就买，管我那里来的。裴翰林一捋胡子，语重心长道：“你这孩子，幸亏蚀日碰到老夫，无妨教诲你一下做人的端方，卖人器物，须得说清来源，不然这如果贼赃，岂不是陷老夫于不义么？孔子尚且不饮盗泉之水……”

吴郁文立即把阴脸给散了，眉开眼笑，把电影收好。两人又客气了几句，许一城不经意地一抬眼：“一城此来，实在另有别的一件事求吴处长帮手。”吴郁文晓得这是要提前提了，一拍胸脯：“只要兄弟我能做到，必然义不容辞。”许一城说那天拍卖物中有一件铜磬，不知吴处长可另有印象从那边得来？

吴郁文一愣，随即笑道：“王老板家又闹鬼了？”他身为侦缉处长，都城耳目浩繁，这点事情瞒不过他。

固然骄阳当头，世人看到这个豁口，周身都是一寒。看来王老板太太所见的鬼影，倒也一定是虚妄之言。

许一城竖起一根指头，正色道：“这你可说错了。调查东陵盗掘案这件事，不是沈老或药大哥推给我，是我志愿的。有些事情，旁人看着再蠢，也得有人去做才行——还记得谭嗣同当年说过的话么，‘自古未闻变法不流血而胜利者，有之，则从嗣同始。’”

两人分开茶社，许一城问黄克武听没传闻过裴翰林，黄克武老诚恳实答道：“听我爹提过，说阿谁老头子又蠢又固执，脑袋比卢沟桥的狮子都硬——我们如何对于他？”许一城一拍衣衫：“我已经有了几个别例，不过既然有你在，我们先这么试一下。”黄克武看到那衣衫高高隆起，仿佛内里藏着甚么东西，大抵就是许一城这半天筹办出来的。

这山，就是东陵风水的核心——景瑞山，而佩鞢落地之处，便是景瑞山下的顺治天子的孝陵，东陵最核心的地区。而后安葬于此的天子、皇后、妃子的陵寝皆以孝陵为中间，漫衍摆布，错落有致，构成一个气势弘大的陵墓群落。

“另有甚么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