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3页/共4页]
是啊,靖安不觉一阵恍忽。她又健忘了,此时还不是八年后,王家还未曾大权独揽,他们姐弟也还不需顾忌着别人的神采做人。
贤人南面而听天下,崇德书院之南恰是留给他们这些个皇子公主的。宫中虽有凌烟阁做讲课之处,但逢每月月朔十五,皇子公主亦应去崇德书院,与东苑北苑共论诗书。而她靖安公主却在第一次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开道“以一家书院之言,吾不知何故听天下之论,待天下之人尽数教养于崇德,吾姑来听之。”
“回父皇,据儿臣所知,前几日冲犯了皇姐的王姓女子与谢谦之有婚约,如许想来该是与那谢谦之有几分连累的。”太子颜低头恭敬答道,他现在换了一身月白绣银色麒麟的常服,灯下更衬得容颜如玉。
看着满宫殿明显灭灭的灯火,靖安的心也扭捏不定起来,杀了婢女吗?或者就此把她打发了?不,她不敢冒险,不是婢女还会有其别人,起码婢女还在她把握当中。
靖安只觉本身的一颗心变得越来越冷硬“婢女,欺瞒主子就是背主!你自去找掌事领罚吧。”
“王姓的女儿,娇贵着呢”靖安低头苦笑道,楚颜却听得皱眉。
“如此说来,阿羲迩来的非常都是因为阿谁谢谦之了。”乾元宫内一片寂静,只要书房灯火敞亮,太子颜的身影侧映在雕花的窗上,表面清楚。
“皇姐,你记取,王姓的女儿再娇贵,也娇贵不过天家的女儿去”楚颜昂首,淡紫色的璎珞从他脸上扫过,虽是戏谑的口气眼底却一片冷凝,阿谁王婉,他倒要看看是如何的娇朱紫物!
“太子殿下千岁!”安宁宫外,宫人纷繁见礼。
不管是豪门后辈还是世家公子,只要能过了“折桂三试”便能入崇德书院。京都公侯之家虽多有私塾,但仍以自家后辈能入崇德书院为荣。书院遍植桃李金桂,每到花开时节,漫天的粉白花瓣下,但见东苑青年才俊,广袖纶巾,规戒时势,文采风骚。北苑则是莺歌燕舞,京中贵女,各献才艺。这就是“春宴”与“秋宴”了,除却退学的“三试”才子贵女们无不以能在两宴上夺魁为荣。
“皇姐倒是来得早!”楚颜大步走入殿内,少年的脸上可贵的暴露几分笑容来,硬化了棱角端的是超脱风骚。他冲皇后行了大礼“儿臣给母后存候。”
时隔四月,次年的三月十五,目送着其他的皇子公主分开宫门,靖安只是挑眉嘲笑,她不去是一回事,可不准她去却又是别的一回事,这天下还没有她靖安去不得的处所。
“没有皇姐来得早”楚颜接了宫人呈上来的茶,捡下首的位子坐了,淡笑着看向偎在皇后身边的靖安。
最后她还是没能出来书院中,从墙头栽下,摔到了头。醒来时便是在宫里了,婢女说是院长的老婆李氏救了她。
此话一出,崇德书院高低群情激奋,回绝靖安公主踏入。在今后嫁给谢谦之的日子里,她也为当初的打动支出了惨痛的代价,他的知己老友,他的师长尊亲,哪怕面上做出再恭敬的模样,内心却都是讨厌她的。
“公主,婢女姐姐也是一时胡涂……”竹韵忍不住插嘴道。
“是”太子颜低头应了,想了想,还是问道“阿谁王姓女子……”
皇后眉心微颦,却还是一笑“靖安,你们姐弟也好久未见了,去西暖阁叙叙话话吧。”
是,是她的错,是她宠的婢女忘了本身的身份,是她给了野心抽芽的机遇。
“皇姐不信就算了”楚颜打趣道,眼里却有一丝阴冷的光滑过“阿谁王婉既如此招皇姐不喜,寻个由头杀了就是,何必如许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