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3页/共3页]
“谦之,我是靖安”
谢谦之眯着眼偎在桃花树下,远处不是是谁打碎了酒坛,一股酒香模糊入鼻,他听着花着花落,想着如果此时如梦,梦里是否也有这十里桃花,梦里他还是当初幼年,拱手笑答“太子侍读谢谦之,身患腿疾,不良于行,请公主恕罪。”
“你是何人?见了本公主为何不跪?”
谢谦之晓得本身已经死了,死去的他终究不再被困在阿谁躯壳里,能够去他肆意想去的处所。府里的桃花也开了,开得烂漫,开得灿艳,尽态极妍。只是满府的素缟缠下落花,只是那喧天的哀乐让他感觉喧华,只是那一张张虚假的脸让他再看不下去。他轻飘飘的出了府,看着满城花飞,美得让民气醉。
错了,她连遗骨都未曾留下,那里会有灵魂呢?他的袖子在氛围里划过虚幻的陈迹,空落落的如同他现在的心。
谢谦之渐渐的走进了府,瞥见灵前的贡品,模糊记起明天应是他的头七。头七亡灵还家,家?这些跪着为他守灵的人里,这满满铛铛的来宾里,有谁的脸上是真的哀戚?他的父亲已在三年前过世,他的恩师十七年前就撞死在朝堂,留给他这个对劲弟子一句“如知本日,老夫一身才学宁后继无人亦不肯授予尔等这乱臣贼子,老臣无颜以见先帝!”
时候在恍忽间流逝,谢谦之不知已过了多少光阴,冥冥当中似有指引,他没法顺从那力量。昂首就瞥见“公主府”高大的匾额,挂着白幡,哭号反响,十七年前也是如许的风景,他为阿谁女子办的葬礼。
“咳……咳”咳嗽声带出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下认识的抚向本身的胸口,触手温热。
他想不出,那么惊骇灭亡的她如何会有勇气结束本身的生命,统统的舍不得都变成舍得了吗?
“谦之如何样了,这都三天了,甚么时候能醒?”被世人簇拥的是谢家的家主,左相谢文。
“我晓得,你是靖安……”
“公子的剑伤极深,伤及肺腑,微臣三日前也说过公子若能熬过这几日便算是保全性命了,现在他高烧不退,只要效药缓缓图之,如果好的话这几日就该醒了”被宫中派来的太医擦擦额头上的汗,躬身答道。
“我欠了你的,是我欠了你的……”
那一年的凌烟阁也是如许的漫天花飞啊,她踏过落花,俏生生的立在本身面前,笑意盈盈,比枝上的桃花还要娇俏三分。
那窗外的沉沉灯火在夜风中摇摇摆晃,这是到那里了?他竟还能发觉到痛,痛得撕心裂肺,人也昏昏沉沉,面前像是有人影闲逛,他竟似听到了父亲的声音,是到了阴曹地府吗?来不及多想,谢谦之面前又是一片乌黑了。
谢谦之的瞳孔蓦地放大,再没了昔日的明智矜持,一双手抓着床柱挣扎着起家……但是,谢谦之一头薄汗,他蓦地向本身的毫无知觉的双腿看去,他的腿不是好了吗?如何会?
“太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