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哀牢山[第2页/共2页]
“不是。”许长歌并未不快,他的声音乃至带着一点淡淡的愉悦,“是永清公主。”
邝枕沉默了一霎,哀牢山三个字说出来,就仿佛一片从南境万重险要的深山中移来的雨云,每一抹阴沉的色彩都是困顿深山的冤魂在嗟叹与招摇,而它将滴未落的雨气倒是接收了陇西六郡无数客死他乡的征人家眷的眼泪。
“你如何能用这么刺耳的话?”一阵风翻得干脆的纸张呼啦地响。只要在干旱的北地,才会利用这类重生的誊写质料,他比之翰札缯帛更便宜却便于照顾,只是显得更加脆弱与几次无常,没有了那种一字令媛,万世隽永的意味。
“连邝卧云也曾沮丧至此?”上座那人嘲弄的笑意隔着泛黄纸卷哗啦啦翻动的生脆响动传来,模糊有了昔日在燕阙的闲情逸致,“我还觉得自北寺狱走了一遭,你已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任何事都不会让你悲观得志了。”
先帝口上说,不信图谶经纬之道,却在许鸿算罢分开东宫后,特地传唤太子问成果。
了。”,邝枕实在也没甚么关于许长歌的顾忌,毕竟现在许长歌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反而是仅剩的一点仁慈温情,不想直言,“至于蘧皇后那边——哀牢山之战,也是如此,想来依着蘧家人的性子,她是不会不择手腕的。”
“那将军委实高看我了。”邝枕点头,“自天国返来的人,更应惜命才是。更何况,若真似温熹末年的乱局普通,那死的可不是我一人,是随行的七万军民。”
“哦?”许长歌无声地勾起唇角,“蘧家人这么光风霁月?大多数人都是从本身吃过的苦头里,学会如何让别人刻苦头的。”
“……可公主她……”邝枕考虑了一下,“她并未偏帮将军,你不寒心么?”
邝枕已与老婆结成连理十年,风俗了伉俪一体,共同进退,纵使他惯于推断别人的心机,也想不通许长歌此时心态。
许长歌当然晓得。
邝枕又把头埋回粮草簿里,固然粮道已复,但因着前头的耗损亏空,再加上还需为今后的挞伐预留粮饷……现在每三名流兵一月才气得二石谷子,为败仗所激起的士气恐怕很快就要转化为不满,得想别的的体例才是。
邝枕听得愈发纳罕:“甚么?将军意义是,是永清公主从中作梗?”
但……不管是哪种猜想,都未曾将温熹四十三年的巫蛊案,归入此中。
“实在我有一事不明。”邝枕道。
“那又如何?”许长歌淡淡道,“天灾天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