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第1页/共5页]
滕玉意在车内猎奇问:“小道长有何事?”
蔺承佑接过茶盏,缃色茶汤里悬着一缕缕墨汁似的物事,虽不算多,但总比一滴都引不出来强。他眉头一松,问道:“别的四名伤者如何?”
小猎豹蹲踞在蔺承佑背后,体格不大却也威风凛冽,长安城常有天孙公子豢养鹰鹘或是猞猁,像这等凶恶难驯的猎豹倒少见,不过这倒合适蔺承佑一贯的作派。
“厥后玉儿的阿爷把她送到我身边教诲,我恨不得取出心肝来疼她,玉儿受了委曲,比挖我的肉还难受,玉儿内心不顺气,我这个做姨母的只会更感觉憋屈,以是夫人想岔了,今晚的事别说让我来开解玉儿,恐怕还得玉儿来开解我,我也想明白了,段小将军虽年青,却并非鲁莽孩子,若非内心早就存了动机,毫不会冲口就说出退婚的话——”
董二娘粉泪凝珠,咬着红唇冒死点头。
段文茵从他背面冒出来,也下了马道:“夫人,玉儿,今晚宁远酒后失态,说了一些胡涂话,但他本性纯直,绝非成心如此,此中很多曲解,还需劈面辨白。他早就悔怨万分了,刚才跟我说,今晚城表里到处是游人,滕家又需顾问几位伤者,唯恐你们回城的路上无人关照,主动要相送呢。”
蔺承佑轻视地横她一眼:“欺诈六元丹在先,误我捉妖在后。要不是你假装中毒害我摆五藏阵,妖物也不会差点就逃出紫云楼,此妖即将成魔,真要纵虎出柙,伤的可就不是戋戋四五人了。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断你个杖刑不为过。”
姐弟俩刚奔到一半,蔺承佑扭头看了看滕家的马车,俄然对马前的小道童说了句甚么。
段宁远不知有这番盘曲,震惊过后,神采又丢脸了几分。
“我当时心灰意冷,不得不另绕远路,走到半路的时候,犊车的顶蓬像落下了甚么重物,翻开帘子,恰都雅到外头掠过一个黑乎乎的巨物,我吓得魂飞魄散,当场就昏了畴昔…… ”
“来了,刚到前楼,淳安郡王也在外头,安国公因为赶路太急,半路不慎坠马摔折了腿,不顾腿伤严峻,非要今后楼赶,幸亏郡王殿下拦了一把才作罢,眼下还在前楼包扎伤腿。”
她眼梢瞥见段宁远,看他纹丝不动,胸口蓦地一紧,低头赧然道:“我来不及回城禀告阿爷和阿兄,便自作主张令管事驱车跟上去,谁知被成王世子发觉,又一次被挡在了竹林外。
这时床帘拱动,绝圣从帘后端着一碗符汤跑出来:“师兄,安国公夫人身上引出妖毒了,这下好了,不消担忧她没到青云观就半路死亡了。”
蔺承佑掉头往外走:“备马,速回青云观。”
楼外灯火莹煌,车马寂然候在门口。
小羽士点点头,撩起道袍朝滕府马车跑来:“叨教滕娘子在车上吗?”
董二娘面孔一下子变得煞白,下认识看向段宁远,段文茵眼里匿着淡淡的嫌恶,不动声色挡到段宁远前头,幸亏段宁远只定定看着董二娘,没再打动之下犯胡涂。
“说句不当的话,长安城里像他这个年纪的小郎君,鲜少有不斗酒寻欢的,就拿段府那些亲故后辈来讲,哪一个没有过荒唐之举?纳妾的、狎妓的……数不堪数。细论起来,宁远的操行实属可贵了,幼时读书习武,从未见他叫过一声苦,大了被阿爷送到军中历练,更是与将士们一道眠霜卧雪。段家早就有端方,结婚前不得有通房,结婚后不得随便纳妾,宁远身为段家的宗子,长到本年十九,房里连个近身服侍的婢女都没有。长安城里提到宁远,谁不夸他一句好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