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1页/共4页]
“卿卿--”那官人嚎啕着奔蹿而来,翻开肥胖的符儿,紧紧抱住为其枉死的山茶女,哭泣不止。符儿将琵琶肚内的八串珍珠与四件玉佩取出,感喟道:“如果早早使此物什,如何也不会走到这般地步。”遂自作主张,逆了山茶心愿,将珠玉数件递转那官人手中,叮嘱道:“好好葬了吧!”说完,便如有所思地抽成分开这龙潭虎穴,独自上楼持续寻觅三位姊姊。
赵九呷了一口茶,道:“缘分订交,随运流转,机会成熟,天然会晤。”
九儿偏不信,说话间便往楼上去。在扭转楼梯上劈面与一精干少年擦身而过,只觉一阵清风劈面,像是在哪儿感受过,那样暖和而熟谙。停思了半晌,还是跨步上楼去寻说五姊。
“姊姊,这七宝楼非久留之地,还是速速与我分开才好。”九儿开门见山道。
妙音抿嘴一笑,安抚道:“不就是新女人挂彩牌子吗?这有甚么?还不就是一种游戏。端方是芊娘定的,也可由芊娘变动。你可瞅见我们姐妹三人来此很久翻过一回牌子?不消担忧,芊娘自有安排!”
山茶女道:“从一而终,谓之纯洁!若不能娶,翻牌过后,万人鄙弃。与其苟活,不如归去!”山茶女咳出一口血,续言:“方今一死,唯有一事未能愿了,还望兄台怜悯,将琵琶肚内珠玉取出,替我还与芊娘,以此赎身。”
阿二向九儿做了个“嘘--”的小行动,等近得身来才小声说道:“可别叫我‘阿二’,叫我‘妙思’,芊娘给起的艺名儿。”
山茶女含着血水唱道:“宁为无头凤,不当金丝雀。此生既无缘,来生--”不等唱罢,山茶女已香消玉殒。
九儿模糊不悦道:“我虽无亲见其人,但论逼良为娼,聚众淫乱之行动,便知卑劣。”
妙思又道:“芊娘比来琐事劳累,胃疾愈烈,米饭吃不下,面食又反酸,我便做此小食筹办送去。”说着,又递过一盘已撕散开的米糕,形若长牌,叠放似扇,朝着九儿道:“你将这盘送至三楼‘三雀馆’罢,妙音在上面。”
唱声绝,弦音灭。只听“咣啷”一声,一溅飞红从小轩窗上滑过,若一粒粒山茶小花跃动在洁白无染的窗纸上。
第四幅画的恰是九儿,装束还是下山时的白衣白裙,衬的倒是净白通透的红色牡丹,只是在小五的神笔勾画下,无用一色一彩,竟显得超脱灵动,五光十色,俊彩飞扬。见每一幅画落款处皆有“妙手妙心”字样,九儿便知是小五所作,不由慨叹佩服。
只见妙思谙练地把一四方木格子从蒸锅里取出,倒扣在铺好三色糖粉的案桌上,飞刀数十下,将整坨洁白如雪的糕坯刹时切成薄片,层层叠叠地紧在一起。
只才一阕,那当事的官人便焦急解释道:“卿卿羞煞我矣!我是曾说过,等我将手中皮革发卖出去,置换成金银,定当使八抬大轿踏破门槛来娶。哪个晓得刚把货色水运出川,便遭河匪劫夺,幸得人全,终无颜以见,奈之何?”山茶女续弹唱道:
妙思不紧不慢道:“你如果亲见其人便不会如此诽谤。”九儿见妙思一边说着,手里却不断地玩弄着粉面之类,遂无法地感喟一声。
客岁日头落,官人桥上过。躲雨碰到我,将我比嫦娥。
符儿言:“你不能死,死了还赎个么子身?”
没法禁止你追随的脚步。
正聊叙着,妙音从隔间唤道:“九儿,过来罢!”符九便告别赵九,穿门畴昔。
头回送手镯,二回摸我脚,三回钻被窝,誓词要娶我。
逆战,
来年光阴多,官人坟前过。无字碑上落,山茶花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