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幽冥暗室[第1页/共2页]
“我且说我的,你可听,可不听,那便随你……”初梦眸中映着幽幽油灯之光,“此地名为冰室……筑造时便由奇巧奇特的泥沙浇筑了里外墙壁一遍,你摸那壁,应是极光滑的,无裂缝可来疏水……冰室顾名思义便是用来储冰的,南边之地,夏季那冰不易储存,便拉来此处,可那是平常大师的做法,倘如果城中酒舍邸店,便是另一回事了……”
“维桢蜜斯,但是你说的,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同舟共济呢,倘若你揭举了我,你本身还能保全的话,我桓皆便跟你姓王。”
“贱婢!闭嘴!”可维桢那声倒是按捺不住得抖着的。
“哇——”的一声,维桢倒是俄然大哭起来,心中仇恨痛苦搅弄在一处如山雨欲来,悉数化作大水宣泄在眼眶里。她自小起骄慢心重,瞧不起人间一些劣等人,她父母与姐姐极宠嬖她,娇惯得一身劣根,更在名利场大师族中耳濡目染了那些勾心斗角的风俗,可又只学了些外相,现在心比天高,可手长不及,却沦落得由人作弄,更被桓皆如许的畴前登门拜访也觉浑浊的豪门士子踹了一脚,她活至今,还未有人打过她,心中便一时溃如山倒,失了明智。
“你知此地为何如此凛寒交煎……如同腊月之地么?”
“可我平生未做负苦衷,倒是你,畴前住世家时又有害过甚么人?此地阴气重,最易滋长旧怨来索偿了……”
说着便是一巴掌劈脸盖脸而去,维桢狠狠甩过捏着的脸颊,制妙手臂,奋力挥下,那掌风直直扇动一旁燃着的油灯几乎跳离了焰心。
“桓皆!”维桢抬头痛斥,“你还算是君子么,竟脱手来打女人!”
“我不过提点你还是闭着眼好,这屋里森冷寒迫,谁知有些甚么东西在飘零呢……你睁着眼,万一见了……是恭敬好,还是假装视而不见好……”
维桢上前靠近打量,伸出三指将初梦下颚捏起,她那丰腴红润手指与初梦肥胖明净的脸颊对比光鲜。维桢笑道:“贱婢,我只当你病死畴昔了,你竟还能说话呢!方才直呼我名了是不是?谁给你的胆量?愈来愈没端方了!”
初梦在维桢奋力挣扎的铁链响动中却闻声那阴暗无光处似有人吟了这一句,那声自空中飘来,传音入密。她虽极目了望,倒是一片暗中,额上烧得滚烫,连身子也有些颤抖起来……
“莫道篱上阡陌处,但使相思不负。”
初梦迷含混糊间,觉着有人出去了。每当来人时,那扇沉沉的似隔阂了阴阳的门便启开了,有些暖风送来,拂在额上觉着舒坦。
维桢笑了,非常对劲:“贱婢,方才说话挺本事呢,现在如何不说了?说呀,我要听呢,还要说话么?长记性了么?还敢直呼我名么?还要再与我争郎君么?”
“桓皆——你站住——”
她微微睁眼,似将本身心中所料做个确认,面前那一身紫藤花妆花缎的袍虽被勾得支离破裂,如爬满了虱,可这华袍的仆人还是盛气凌人不改。
“该见那些不干不净东西的也是你,你势头弱,鬼怪最喜来啖血腥了!”
桓皆的侧颜在半明半暗中更显骇人:“我非君子,你也非女人,顶多算是个母夜叉罢了!”
“贱婢,世上独你聪明?”
相思乘风去……扶瑄,寄风飘万里,我在城中住……
“鬼处所!真是冷……”维桢务实地很,见有力回天便不做困兽之斗,方眼打量四壁一穷二白,她畴前那里来过冰室这等处所,不但是她,连她贴身婢女莺浪也未曾涉足。
伴跟着热风,一股脂粉香露气味一道沁来,不似平常天然野趣之味,倘若那来人不是桓皆,更另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