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关心乱梦[第2页/共2页]

“母亲——”扶瑄蓦地睁眼，一声惊雷在耳畔炸响，面前倒是一片苍茫，一身虚汗。

……抬起来头来发言可好……那纷繁扬扬的白雪落在足前，一踩却化作一脚水，留下冰足印陷落下去……此是那边……是晶莹琉璃白雪天下……我如何来的……你听了那琴入了梦，便来了……哦……是那曲《阳春白雪》……戛但是止皓腕如雪……那女子的容颜如这白雪般纯洁……阳春阳春……那应很快是春了罢……春婆子与春雷……你抬开端来发言可好……乐瑶……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贱名乐瑶……为我飨酒……

江南午后，雷雨便不期而至，一时乌衣巷上空浓云卷至，厚厚密密积如翻被褥时待弹的棉絮。少时，那雷便轰轰烈烈地倒下来，澎湃大雨跟着颠覆而来，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青瓦白墙上。

“扶瑄！你可得抖擞呢！那坐塌绒毯上沾了血，你也见着了，且非论是谁的血，初梦现在环境必是危急，她可仰仗之人便只要你了！你可要死守住啊！”

蓖芷来寻他时，他眸子暗淡非常，如降霜后的青苔石壁，勉强倒映着蓖芷同时暗淡的神容。

“城郊也已挨家挨户搜索了……”蓖芷不肯说出“一无所获”那四字，只换作一声感喟，“往下便要往更远些的小城镇去搜了……”

扶瑄那卧房的灯火又一夜未灭，他亦几夜未合眼。

“扶瑄，你也晓得，如许无头苍蝇似的搜，除了浪费人力物力又有何好处……桓皆那处，你也了然，他此次掩蔽的极好，大略是算准了初梦一失落，我们会去盯梢他，几日除了出入各酒舍茶社青楼清闲便没做旁的，大略他将初梦藏匿在某处，本身不露面，然后派旁人前去探视，我们再跟桓皆也无好处啊……”

“谢扶瑄！”蓖芷一把将他扯过，“你缺困少觉将你脑筋也放逐出去了是不是？畴前阿谁朗俊风华，临危稳定的谢扶瑄哪儿去了？现在你对着铜镜来瞧瞧你这副模样，自怨自艾，如个婆婆妈妈的醪糟妇人！我如果初梦，也不会喜好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我甚么我……”蓖芷眼神哀怨，望着扶瑄，扯来被角为他掩好，“你可莫怪我，眼下虽告急，可没甚么比你好好睡一觉更火急的，好好睡几个时候，醒来之时，一准云淡天光了。”

扶瑄扬起那面孔，欣然若失如迷路的小童：“我大略甚么也办不好……我没法救出初梦……我还缠累姨娘为我操心……”

蓖芷还未听完，却如九天玄女般将那不羁疲塌的广袖在扶瑄身前一挥，扶瑄面露诧色，心中毫无防备，只不甘地瞪大了眼，透露了半个“你”字，便缓缓阖眼倒了下去。蓖芷忙去扶他身子，将他安设在床榻上。

好久，屋外那淅淅沥沥的雨声垂垂才传入耳内。

“此人……我也不敢认了……”

“扶瑄哥儿这是怎了？”桃枝忙敛袖为他揩去额上的汗，又唤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