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囹圄耳而[第2页/共2页]
初梦这才知,此应是白天。
初梦哼笑一声:“倒是劳烦桓公子惦记了。”
桓皆并未言语,踱步至那桌案上取起那把裁纸的玳瑁铜鞘的匕首,拔出刀鞘,一道寒光刚巧投射在他暴厉恣睢的双目上。
“桓皆——不要——”
“小女子,你很聪明,晓得本身的代价。”桓皆哼笑一声,近身上前,挑开初梦一缕青丝来嗅,“可我桓皆也不蠢,有些事,对你初梦来讲,比那存亡更首要。”
“他不但叩拜于我,我还将足履踏在他背脊上,他便如那畏畏缩缩的丧家之犬普通伏在我足下,佝偻着身子,我不准他抬首,他便不敢抬首,现在想来叩拜倒是太便宜了他,早知他如此乖顺,便叫他舔一舔我的鞋底了。”
“你说,倘若我与谢扶瑄说,叫他削下右手五指来换你性命,你说他会不会答允我呢?”桓皆将那寒刀在五指间翻飞把玩,“想来你二人如此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真叫民气生等候呢。”
宝玉蓝绸锦盒自桓皆怀中取出,初梦前时亲手为扶瑄清算安设书稿的锦盒,即便那火光不甚清楚,她也认得出。桓皆卤莽将那锦盒系扣扯开,攥出此中书稿,袖袍挥洒,扬作漫天飞舞飘摇散落的红色落英。
“好。”初梦仰起面,尽量叫这披垂混乱的青丝垂到耳后去。她眼中闪着不平的光芒:“那你大能够捏死了我,我死是小,你桓公子此后官位宦途如何,你本身考量罢。”
“有件东西,我也想给你瞧瞧。”
那身她熟稔的枣红色漳缎蛛纹袍自带着烛火,自光日光隆盛处摇摆而来,那衣袍摆动篇幅极大,对劲张狂,初梦瞧见了,开张上了眼,唇角漾起一抹嘲笑。
那些书稿一片一片,乘着风却展不了翼,它本也无翼可展,飘摇落地便是最后的宿命。
十余丈见房的屋舍内空无一窗,四壁十足是光滑灰蒙的质地色彩,虽是六月,却愣生生因潮寒而凝了一面细珠,正结作一颗颗大珠向下淌。屋内陈列极是简朴,一张桌案,一方坐垫,一横卧床。可桌案上的笔墨纸砚件件巧夺天工,精彩绝伦,与这四壁陋室格格不入。
“醒了?”桓皆的面孔又被近处烛火点亮,那两道浓眉有些光怪陆离。他上前,伸出三指,将她下颚捏起,比上火烛细巧,那火烛贴得初梦脸颊极近,几乎燎烧了她的蛾眉青黛。桓皆打量了半晌,笑道,“倒是保养得不错,前时那些脸颊上的鞭伤已涓滴瞧不出来了。”
桓皆凝着初梦已是晶泪闪闪的眸子,将那匕首狠狠插于桌案上:“我桓皆有的是体例叫你服从我的话,放心,我不会叫你如此等闲便死了的,我桓皆但是有情有义之人,谁叫我们有那一夜花前月下饮乐相欢呢,我定叫你好好享用享用这桎梏之乐!”
“当然。”桓皆笑中竟透着一丝苦涩,“我将你染血的白珠翠羽步摇给他看,他自是明白。可那谢扶瑄真是一个笨伯,哈哈哈,他竟为了你下跪于我,为你讨情,堂堂王谢世家的长公子,你说他是不是笨拙至极?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