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不羡鸳鸯[第2页/共2页]
彼时,扶瑄已然悄悄微搅着粥中勺,沿着粥碗撇着丰膏要喂初梦,他听了这话,只道:“这怎行?”
“瞧这月色有半夜了。你且睡着,我与你制备些药与粥食来。”
“我当真是怕你乱发善心!”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平平淡中带着几分期盼欣喜,初梦见了,知他未是一时心血来潮的戏言,想必已是思虑已久的决定,心中不由波澜万千,沉吟了很久道:“扶瑄……不成啊……”
“不苦了?不苦了便再来一勺。”
“怎的不可。”初梦艰巨伸出伤痕累累的臂,道,“你要喂我,你再饮你的,你那份也凉了,而我这份,我也饮得不安闲了。”
“扶瑄,你且将那碗粥递与我,我本身来喝。”
“我饿了,那粥也要凉了。”初梦悄悄推离扶瑄胸膛。
扶瑄舒然一笑,接过初梦的粥,另一手帮她掖好被角,道:“好。好眠好梦。”说罢便将初梦那碗粥饮了下去。
萃心走后,那炭也悄悄燃尽熄火,屋内又缓缓冷僻下来。
扶瑄端起药,以唇边试了试温,将一勺送与初梦唇边,笑道:“此次我便不亲口喂你了。”
“好。有劳公子了。”
扶瑄一楞,旋即一抹淡笑,忙道:“胡言乱语呢,莫往心中去。该是饮药了。”
扶瑄“亲口”二字说得尤重,初梦责怪一眼,轻回了一句:“恶棍。”,便去汲玉勺中的药汤。
初梦将汤药饮下,扶瑄又将清粥捧来。那清玉碗中盛的粥,扶瑄端来了两碗,原是扶瑄也陪着她一日忧神奔劳,还未用食呢。
又一阵疼袭来,如满身穿过针林刺海般贯穿而激烈,初梦瞬时沉下了神采,眉头舒展。身上的鞭伤如同千万条毒刺藤棘般一道降身子里勒紧,前时烘了炭火也未出汗的她,却叫现在周身的刺痛瞬时激出了汗。她强忍着痛,自怀中取出一个四方纸包,艰巨展开,只见里头收纳了一些细白粉末,初梦以指尖轻剜了一些,存在指甲裂缝内,又将纸包收好。
“又打趣我!”
少时,扶瑄来了,端着一案,左是药碗,右是粥碗,皆是小巧玉质,腾着热气。初梦相见欢然,迎声道:“你来了。”
“真乃何事都瞒不过你的眼呢。”初梦卸了笑靥,一下子松垮下来,虚地气娇连连。
“有理。”扶瑄取来丝缎柔花帕子揩了揩她的唇,兀自对劲道,“如此再无可担忧的了。”又吻下去。
初梦艰巨饮了几勺,见扶瑄目光灼灼盯着本身,眼中似有道不完的绵绵情义,便道:“我有何可瞧,你那粥凉了,快饮粥去!”扶瑄这才作罢回身去取他那碗粥,望着他斑斓华袍披叠翩翩的背影,初梦悄悄提起指甲间藏了沾了红色细粉的手指,悄悄,匀匀,稳稳,将粉末弹落在粥内。
扶瑄正要再去续炭,却被初梦叫住了说不必了。初梦望着扶瑄闷得满额是汗,有些惭愧又觉有些好笑,道:“这清清冷凉才像蒲月呢。你来,我与你擦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