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判若两人[第1页/共2页]

刀片失了准头，来不及收势径直从口中皮肉下夺出。

恰好君昭是个不近女色的。

君昭微微侧身，暗红的糜色如泼墨般洒在一侧的红纸伞上，洇开朵朵梅花。

就在君昭离她不过一掌之距时，侍婢眼眸一暗。

慕鸾坐在桌案前当真钞缮佛经，一手握着玉柄狼毫，一手重扶在纸上，身姿端方纤细，袅袅婷婷。

此起彼伏的痛呼声瞬息间由地牢深处泛动开来。

可飞出的刀片竟生生拐了个方向，带着不容顺从的力道，一头扎进侍婢的喉咙口。

紧接着“当啷”一声。

不知是因为血腥味，还是别的甚么，慕鸾身材肉眼可见变得生硬。

他的手很凉，没有一丝赤色，像一把初开锋的兵刃，令人躲闪不得，惊得侍婢不自发痉挛颤抖。

黑影转眼来到审判室，自黑暗中走出，恭敬向座上的君昭禀报导：“主子，查清楚了，药是从幽茗堆栈流进宫里，经手的是司礼监曹莽，此人确是曹莽安插在夫人身边的眼线。”

“曹莽让你来这杀谁？”

她冬眠在王府有些光阴，天然清楚君昭是个甚么样的人。

君昭边听侍从禀报，边慢条斯理地转动动手中那颗金豆子般大小的玄色药丸。

她缓缓抬开端，眼泪与汗水交揉，涩得眼眶通红，非常惹人怜。

她要活着分开这座地牢的确是期望。

反手指尖轻弹，君昭面上四两拨千斤般安闲淡定。

慕鸾笔下一顿，还未再扣问，忽觉面前拂来一阵风，吹起鬓间碎发，划过倾城容颜。

腊月的天，往年都城早已银装素裹，雪花纷飞，本年却出奇得温馨。

侍婢听完那侍从的话后，身材较着瑟缩了下。

侍婢被迫仰着头，开初言辞含混，一个劲儿告饶，不明白君昭说的‘她’是谁？

侍婢屏息盯着他靠近的脖颈，内心一遍遍默念着，再近点，再近点……

影川当即上前检察，能轻而易举将暗器悄悄藏在口中的，必是练习有素的杀手，而他们这些影卫竟然全然不察。

慕鸾从蒲团上一把被拽起，裙裳浮动，卷入一道刻薄的度量里。

侍婢惜月一旁磨墨，平常这时候服侍在慕鸾身边的应当是翠秋。

“王爷明察，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

贴身服侍的侍婢不敢乱看，低着头，悄悄屏退。

“啪！”地一声细响，墨染宣纸，晕开一团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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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昭面不改色，顺手将人丢开，如同丢弃一件破衣裳般。

被圈住腰，后仰的身材有些站不稳，慕鸾轻颤着低呼一声，“王爷。”

他苗条白净的手指仿佛不染纤尘，微亮的灯火下与黑丸构成光鲜对比。

银霜炭，外务府掌管以供御用的柴炭。

只骇怪了一瞬，光是那一身带着浅浅血腥味的青木香，慕鸾便知，是君昭。

口中凌光一闪，压在舌下的刀片瞅准机会蓦地吐出。

殷红的色彩在乌黑的巢穴中兀自绽放，如天国之花倚望往生之客。

明显是一座日夜见不得光的樊笼，风吹不进雨打不湿，四周却装潢着一件件或大或小的红纸伞。

伴跟着一声痛呼，那侍婢神情扭曲，面露苦色，下巴竟是被生生捏碎了。

玉柄狼毫脱手，笔锋从经籍上一甩，又顺着桌沿滑了下来，重重摔下地，碎成了几段。

背脊猛地起了一层湿意，影川当即请罪道：“是部属忽视，请主子惩罚。”

直到鼻尖尽是少女的软香，才不紧不慢道：“你这一本端庄的模样，倒是与夜里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