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远山芙蕖(二)[第1页/共2页]
孙策箭步冲上,大力拍了拍周瑜的肩:“我记得你就会诊脉啊,之前仲谋吃坏肚子,不都是你煮药给他吃吗?”
周瑜走到床榻前,对大乔道:“劳烦女人将令妹的双手拉出来,翻开袖笼,露脱手腕。”
孙策惊道:“张老夫又来居巢了?他没事就爱往山窝子里钻,只怕不会老诚恳实待在茅庐罢?”
孙策听得大乔应允,当即冒雨蹿到前庭筹办车马。天气将暗,鲁肃赶上前去,对孙策道:“雨太大了,骑马只怕要溅得一身泥,我也趁着少将军的马车回家去吧。”
鲁肃望着飞檐上如注的雨帘:“雨这么大,只怕没有郎中肯出诊吧……”
孙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万分宽裕。此时叩门声又起,大乔语气愈焦炙切:“两位公子在吗……”
鲁肃常日里虽没甚么正形,亦自夸翩翩儒生,听了孙策这话,内心非常不舒畅,可他不好辩驳,只得兀自翻翻眼,伸长脖子咽了这口恶气。
大乔双眸噙泪,小脸儿涨红:“我mm……本来觉得只是风寒,现下额头烫得短长,昏睡着连水也喝不下,可否劳烦周公子请个郎中来。”
大乔杏眼通红,躬身一拜:“劳烦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孙策推着周瑜走出堂屋,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你就别推委了。你若不肯,我胡乱给她喂药,把她吃死了,你内心不惭愧吗?”
周瑜蹙着俊眉,当真地为小乔诊脉。小乔的脉象看似光滑,实则埋没凶恶,应是内火加感风寒引发的。周瑜细心把了半柱香的时候,才收了手,起家对大乔道:“令妹年纪小小,体热难消,恐怕会伤了心肺。并且周某发觉,令妹早有肝郁之症,从脉象看,该当是在服药调度。周某不知令妹用药配比,不敢冒然为她开散热的药方。”
周瑜一摆手:“不忙,我师父长沙张太守前几日刚好来居巢,汇集本年新出的毛峰入药。周某筹算把小乔女人的症状写下,由伯符和大乔女人一道送去湖畔茅庐,请我师父看看,对症开方,好抓药返来……”
周瑜正色道:“这病根、症状、药方是三样完整分歧的东西。病人既然不能亲身去见郎中,好歹要把病症说清。我这兄弟粗枝大叶,又不体味小乔女人过往病史,即便替女人去了,又有何用?周某鄙人,只是个州县小吏,大乔女人如果思疑我是歹人,放心不过,就请另寻高超罢。”
孙策看了大乔一眼,神情颇不安闲:“我这小我你体味,我就是怜香惜玉,实际上对她并没有甚么……你不必决计给我制造机遇。”
大乔顿时照做,腾开位置,供周瑜评脉。周瑜冲小乔一拱手:“获咎了”,而后单腿跪倚在窄榻旁,为小乔号脉。孙策哭笑不得,低声对鲁肃道:“这些儒生可真是陈腐,诊个脉还要说个四言八句的。”
大乔撑着竹伞款款走上前来,柳腰一弯,对孙策道:“劳烦孙公子了。”
孙策面色刹时放晴,伸手搀扶大乔上车:“女人慢些,细心滑了。”
固然是孙坚生前好友,周瑜之师,张仲景却不喜好孙策的性子,说他好胜心重,必然是肝火虚旺,每次见面都要开药方给孙策,偶然乃嫡亲身熬药,逼他喝下。长此以往,孙策闻声“张仲景”这三字,就头晕目炫,避之不及。
为便利照顾父母,周瑜曾随神医张仲景学过一阵医术。可好久未用,周瑜只怕会迟误小乔病情,推委道:“看个腹泻还勉强使得,风寒看似是小病,如若救治不急,只怕会侵袭肺胁,生长为肺痨……”
孙策一把薅住鲁肃的后衣领,将他钻入车厢的半个身子生生拽了出来:“性命关天,哪有空送你?子敬兄本身骑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