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远山芙蕖（一）[第1页/共4页]

周瑜将小乔的神态尽收眼底，心中冷静有了几分红算：“大乔女人，你们的车夫趁乱跑了，彻夜看似将有大雨，不宜赶路，你们姐妹二人还是寻个处所安设下，明日再做筹算罢。”

鲁肃仍未拜别，坐在堂屋里赏着雨景自斟自饮，三杯温酒下肚，醺醺然飘飘如仙，舒畅得想击缶唱歌。

孙策话未说完，忽见小乔宽袖一甩，一块飞石乍然抛出，直冲孙策而来。孙策兜手一转，携雨裹沙，竟紧紧接住了飞砾：“你这孩子，莫要乱脱手，打碎了仇人，细心你姐姐心疼。”

暗香四溢，鲁肃顾不上答复周瑜的题目，动手捏了一块糕点就往嘴里送。方出锅的桂花糕热气腾腾，烫得鲁肃呜呜直叫，可他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足足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咽了下去。从嗓子到肠胃一溜火辣辣，鲁肃抓起周瑜递来的茶盏，喝了满满一杯水，才终究能开口说话：“你们两个真不敷义气，也不提示我，这东西这么烫！”

大乔这才重视，小乔通身的紫袍已被雨水淋透，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她伸手一探，小人儿素玉般的额头微微发热：“难怪神采恹恹的，只怕是染了风寒，待下了车，想体例给你请个郎中罢。”

语罢，小乔起家钻进了马车，大乔见此，只好弯身对孙策道：“那就劳烦两位公子了。”

孙策扬起俊脸，一脸骄贵：“可别瞎扯！这世上配得起我的女人太少，大乔临时勉强算一个。如果将来她实在没人要，我就勉为其难……”

小乔没再答话，乖顺地靠在大乔肩头，沉甜睡去了。

黑云翻墨，白雨跳珠，巢湖之水澎湃似钱塘潮。岸边老宅里，老妇烹粥煮酒，小童则站在几株牡丹旁，撑着油纸伞为花遮风挡雨。即便如此，残花在风雨中备受培植，飘零殆尽，并非人力能够挽回。

“家尊是袁将军麾下大将军乔茹。”

更震惊的则是孙策，他将目光从大乔身上移开，高低打量着小乔，只见她身形肥胖，描述尚小，唯有一双大眼睛，灵动委宛，令人见之不忘。孙策笑道：“都说江南二乔国色，可我看这小乔女人小小的人儿，又瘦又弱，扁骨平腮，还没三块豆腐高，算不得甚么美……”

飒飒冷风卷集飞雨，气温陡降至冰点，周瑜打马的手仍然有条不紊，愈是如许的极度气候，愈要谨慎谨慎，山路湿滑，如有闪失，便是万劫不复。听得一旁孙策喷嚏连天，周瑜体贴道：“现下只要你我，不必逞豪杰。你的手受伤了吧？那小丫头甩出的石子力道真大，你倒大胆，竟然徒手接了。”

山中淅淅沥沥下起了春雨，听得大乔唤那少年“小乔”，周瑜非常骇怪，本来这紫衣少年竟是女扮男装！方才那样的技艺，成年男人尚且不能，更莫说一个十一二岁的女人了。分歧于大乔的温婉恬然，小乔年纪小小却警戒性极高，薄唇紧抿，眉黛轻蹙，难怪方才周瑜那般打量会令她不安闲。

孙策还想再劝，却听小乔悄声对大乔道：“姐姐，现下四周兵戈，战乱不休，十村八乡都没有驿站。我看这位县令大人不像好人，我们无妨借宿一宿，明日一早再赶路罢。”

周瑜来不及细想，又听孙策问道：“敢问女人闺名？为何颠末此地？”

大乔向周瑜孙策道了谢，扶着小乔随周婶去房中歇息。待她们拜别后，周瑜抬手一请，低声道：“子敬兄，恰好你还在，我有要事就教，我们堂屋说话。”

周婶安设好大小乔后走出客房，恰都雅到这一幕，无法感喟：“这孩子……下午方下雨时，就跑到湖畔夫人的墓旁，为夫人撑伞。我找他返来后，他就一向站在这里，如何劝也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