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处火焚[第2页/共2页]
来者不善。
云挽歌垂眸施礼,跟着退下,走到门口瞧见两个丫环被打得昏迷,已然将死,她悄悄点头:“戏本里常道皇宫礼俗森严,本日一见,我才知相府才是全天下最讲端方的处所。”
有人惊叫:“烧死她!”
坐在云挽歌身侧的小丫环抿唇不语,看都不敢看一眼这位传闻出身不祥的相府嫡女,屏息凝神地往容妈妈看。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句:“她得了天花,会感染,给大师都染上天花!会害死大伙儿!”
银烛光清,冷风萧瑟。
下了车,云挽歌昂首望去,那高门朱户的门楣上挂的门匾上深切相府二字,金边形貌,苍劲有力埋没锋芒,一如她的父亲云瑾之。
云挽歌的指甲已经掐紧了手心,她死都不会忘了面前这位容妈妈,楼姨娘的贴身妈妈!
直到她上了车,容妈妈都未提一句冯氏。
云挽歌温温轻柔地接着道:“瞧着竟比皇宫都丽堂皇,见着只觉有如皇威,叫人佩服。”
她必须走进那处皇宫,一步步踩在尉迟稷心尖上,踩紧这大楚幼年盛名的三皇子的路。
两日以内,容妈妈已将相府表里统统人事讲得通透,字句之间透着难以揣摩的深意,云挽歌只是悄悄地回以浅笑,并不开口。
容妈妈浑身一颤,云挽歌只当不觉,抬步紧跟她穿过两重假山,才走进了桃花殷红的小楼。
云挽歌坐在烛光下定定入迷,一夜未眠,唇畔掀起的弧度藐小却沉冷。
唇红脸白的高大女人吃了一惊,猛地后退了一步,盯着小小的云挽歌,眸子子都不会转了。
楼氏心头一紧,那日听得云挽歌未死还不觉得意,本日见她气度不似穷乡养出,眉头紧蹙。
二夫人扶了扶金玉发簪,声音很冷也很沉,她说:“如何说挽歌也是相府出身的端庄主子,请太医来治也不难。”
好,好极了!楼姨娘的算盘打得极好!
楼氏却只是沉吟:“这事还得老爷做主,旁人不得置喙。”
当年秦采薇得蒙圣意,却不知为何下嫁状元郎,后郁郁寡欢不肯见人,生下云挽歌后当场就去了。
容妈妈高举火烛,厉声道:“老爷叮咛,大蜜斯偶染天花,为防瘟疫传开,按大楚律当烧死。可夫民气慈,只劝得将大蜜斯您送去山庄养着,等病好了再回京。”
这位气度不凡的容妈妈待她夙来恭敬慈爱,就连她入主后宫都不忘汲引这位。可恰是容妈妈抱走她的孩子,才让那对狗男女有了可乘之机。
阿谁曾在京中被奉为百年才子的一代才女,美得素净却不迤逦,那股子风味是谁都没法代替的。
云挽歌只垂着眸子,不挣扎地由着两人架着她走出了相府,在众目睽睽下被拉过大街冷巷,刹时被很多百姓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