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秋后算帐[第4页/共8页]

便拿票据与老板看，道：“晓得你日子不好过，你把布送我家去，我就把钱与你，如何？”

王姑太太想了又想，道：“实在大房也就是外头看着风景，富春书院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多少银子填出来，连个响都没有。你大伯娘念了几十年了，说这个书院撤除费钱，与王家人再无半点用处。”

耀祖回神，眨眨眼，道：“耀宗的衣裳也多，你将去穿也是一样。”魂还是不守舍。

精华留个管家在这里看管货色，她自带人在县里那条大街上略走了走，到肉铺买了一扇猪两腔羊，又买了十二尾新鲜大鱼，站在街边考虑还要买些甚么。

柳氏看了无话，精华便使杏仁送畴昔。转眼王氏过来谢嫂嫂，柳氏便和她到前头说话去了。玉薇原就是住在这院的，就在兰花厅寻了个座处坐等。过得一会沈姐亲身过来，笑道：“我们返来时就置了冬衣的，倒是我们老爷传闻，叫我来要些儿，与他做几件衣裳家常穿戴耍，说这个叫甚么林下风采。”

精华看他的模样是真没有，只得罢了，道：“既然如许，先买布罢，绵我再想体例。”

“恰是恰是。”精华笑道：“我方才就闻声嫂嫂叫大哥去问大房的堂姐要帐。可不是为了钱！”

本日套车，原是随便拉的马，马的尊臀处有晋王暗号。晋王的马若叫潘小将军强征了去，才叫笑话呢。精华笑眯眯道：“牵去牵去。不敷，我家另有呢，似如许的，另有二三十匹。不过呢，我是不献的，他潘菘少马使，强征好了。”

到家称银子与布店的老板，分派完冬衣诸事，精华才想起来买的鱼肉，便叫分两尾鱼两个羊腿给姑姑送畴昔，又是半边羊两尾鱼给沈姐送去，送礼的婆子还没有出兰花厅，柳氏就扶着玉薇的手，笑盈盈过来。玉薇就问：“你买的丝纸另有多少？”

王姑太太实在闷了一肚皮的娘家八卦，这些话不能和摆布邻居说，更不能和嫂子说。可贵本日精华特为来探听，她就起了兴，一一说与精华晓得。

精华便叹了一口气，道：“方才过来，闻声哥哥和嫂嫂吵嘴。”

富东民风女孩儿是不上学的，是以苗蜜斯听得精华让她去金陵女学，一个劲点头。

精华皱眉看着苗蜜斯。苗蜜斯带着哭腔嘲笑道：“我是不是很蠢？走在街上，大家都笑我。”

王姑太太笑着点点头。

小丫头送了三碗热糖水来，王姑太太让过两位娇客，吃了几口水，又道：“你二堂姐呢，嫁的人就比你大堂姐夫要好，原是书院里的门生，因他诚恳肯读书，以是才嫁他。可惜你二堂姐夫命不好，考了十来年，连个府门生都没有考上。他原是贫民家，费钱就不要希冀了，一年一年考下去，还不晓获得哪一年呢。”

是以她就拿定了主张要去，又问：“如何才气去金陵女学？”

王姑太太看一眼笑的狐狸样眯眼的玉薇，把“你哥和你嫂子日日吵嘴”的话咽了下去，摇点头，感喟道：“他两个过惯了有钱日子，乍一穷下来，就轻易吵嘴。”

“我吃的用的都是我娘的。”王耀祖侧着身子出来，恨道：“我家过的好，是我爹会过日子，是我爹卖字存下钱，是我娘和继母做小买卖赚来的。你们哪，你们坐吃山空，祖父留下来的产业，都是你们败光了。你们凭甚么说我们。分炊时，我爹甚么都没有要。要晓得，我们这房的田产，另有这富春书院，都有我爹一半！”王耀祖说的顺口，说完倒是一愣，想到他自家原也差点败光了母亲的嫁奁，满身的血一齐涌上头，脸红的和打他脚边颠末的公鸡头上冠子一样。他惭愧难当，用力踢了那公鸡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