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德音莫违10[第1页/共2页]
当玉言天唱完,久遥已呼吸短促,颤声问道:“你是谁?为何你会唱这个?”
玉言天微微点头。
一壶酒饮完后,玉言天道:“为师想看看久罗的遗人。”
“有的人平生欢乐多于苦痛,而有的人平生苦痛多于欢乐。”玉言天转过身,声音沉沉的,“我阿谁傻徒儿还只过了半生,可我已知她这平生必定苦痛多于欢乐。”
玉言天脚下一顿,半晌才道:“你还能够有恨,而我不能。只是你心中的哀思,我心中亦是不异,不减一分。”
玉言天在床前站立半晌,然后在床沿坐下,伸手自锦被里抬过床上之人的手腕,指尖搭在腕上,悄悄号脉。过得一会,他将久遥的手腕放回原处,搬过一张椅子,在床前坐下。然后他自袖中取出一支竹色发黄的笛子,靠近唇边,顿时清畅的笛音在房里响起。
笛曲吹完一遍又一遍,在房中洒满了欢乐明快,也不知吹了多久,床榻上的人俄然眼皮动了动,然后缓缓展开了眼睛,略有些不适应光芒,眯了眯眼睛后再次展开,移过甚,茫然的目光瞥见床前麻衣如雪的人,一时仿佛梦中。
那往厥后师徒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悄悄的喝酒。
久遥自受伤到现在,一向昏倒不醒,用了很多灵药,请了很多大夫,都是束手无策。风独影只命杜康好生顾问,她本身却未曾去看太久遥一次,固然不肯承认,但她内心明白,久遥至今不醒许就是因为他并不肯活着,更不会愿定见到她这个仇敌。
“你或许感觉生无可恋,只是……”玉言天悄悄一顿,然后目光温和澄彻的看着久遥,“我阿谁傻徒儿为了你,已舍了这世上她最首要的兄弟。”
[注○3]《诗经?常棣》(粗心:棠棣花开一簇簇,花萼素净又夺目。遍观现当代人啊,哪有像兄弟那样亲又亲。灭亡的是多么可骇啊,只要兄弟相牵挂。田野凹地少小我啦,只要兄弟来寻觅。)
“我姓玉。”玉言天看着久遥道。
“萚兮萚兮,风漂其女。叔兮伯兮!倡于要女。”
久遥眼中闪过一丝庞大的光芒。
杜康领玉言天到了后院,推开东边配房,“玉先生请。”本身却并不出来。
久遥昏倒着不能进食,一向靠着杜康每日灌他一些参汤米汁,以是玉言天入内,看到了便是躺在床榻上脸颊凸起形销骨立的一个躯壳,早不是昔日玉清神貌的翩翩公子。
“都不肯有本日?但是久罗山上……”久遥闭上眼睛,咬牙不语,只因气愤与仇恨已在胸间翻涌。
久遥睁目,眼中空空的。
玉言天悄悄点头,“不管是百年前还是百年后,我们都不肯有本日,但是……”他微微一顿,然后无法感喟,“本日的统统,不知该说是天意如此,还是造化弄人。”
[注○4]《诗经?萚兮》(粗心:落叶啊落叶,风儿把你悄悄吹起。叔呀伯呀,我来领唱你们和。落叶啊落叶,风儿把你悄悄刮起。叔呀伯呀,我来领唱你们和。)
“萚兮萚兮,风吹其女。叔兮伯兮!倡于和女。”[注○4]
玉言天微微一笑,然后悄悄的和着方才的曲调唱道:
这支曲子太熟了,这是他们久罗族的曲,也只要他们久罗族会将这首《萚兮》当作儿歌,他们久罗族的人自儿时起便学会唱这曲歌,但是……面前此人并不是他的族人,他为何会唱?
玉言天抬步拜别,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声干哑有力的轻语:“久罗亡族……于你已是……别人之事?”
那是一支简朴得如儿歌的曲子,自在安闲的仿佛是天涯浮云,有着不染灰尘的纯洁,轻松欢畅又如是桃树下嬉笑冲弱,带着不解世事的清澈,让人听着便忘怀了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