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悲欢一线隔2[第2页/共2页]

莫非是……

看了半晌，无由的悄悄叹了口气，才抬步拜别。

香仪听着，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实想不到方才满怀悲哀之人竟可吹出如此清澈出尘之音。待一曲结束，她脱口赞道：“清徽君你吹得比南乔女人还好听。风王那般爱听笛，若你吹与她听，她定然欢乐。”

“清……清徽君，您别哭了。”香仪终是忍不住出声。

香仪忙点头，“我……奴婢是闻音阁的侍女，名唤香仪，本年春才入宫的。”固然入得宫了，可香仪对这类自称还是甚为不惯。

“哎呀！我又忘了！”香仪一声惊叫，接过了紫玉笛便往亭外走，可走出几步，忍不住回顾。

“那你脸上是甚么？”久遥指着她道。

这一日，风王可贵有闲时，便召宫中乐工为她吹笛一曲。仿佛统统的乐器当中风王独爱笛音，连带吹笛的乐工南乔女人便成了宫中的红人，风王偶然听完笛曲后还会留她说几句话，这但是宫中其别人不成得的恩宠。

“当然能够。”香仪赶快将紫玉笛送到他跟前。

自入青州以来……实在该说自他身材大好后，他与风独影便是极少见面，相互都心照不宣的避开对方，即算是同在这王宫里，两人也可十天半月不碰上一面的，而凭以往他对她的体味，却还真不知她爱好笛音。

如诗般隽永。

“你……有何悲伤的事？”香仪不由诘问。看着劈面的人，如此年青俊美，如此的高贵不凡，又具有风王那等绝世无双的老婆，另有何不完竣的？

久遥神采一敛，眼中又浮起哀痛。

久遥接过竹笛，扯了衣袍悄悄擦拭，然后奏近唇边，恍然里，一曲《解忧曲》便破音而起。

久遥听得这话不由得微愣，“风王爱听笛？”

笛音流泄，如同山涧清泉，澄彻透亮，汩汩而流，淙淙而去，所过之处，百花烂漫，草木葱葱，显得朝气盎然，清旷怡神。

那吟哦与大笑声里尽是哀恸之情，香仪听着，情不自禁便觉肉痛，眼中不由滴下泪来。

久遥目光看一眼这韶华才露不识人间悲苦的少女，淡淡一笑，没有答复，只道：“看你手执紫笛，你是这宫中的乐工吗？”

那刻傍暮时分，天涯有乱云飞渡，落日如火轮挂于空中，绯光艳芒将六合映染得明丽非常。可那些明光艳色似也不敢轻扰石桌上醉睡的人，只是轻柔淡淡的笼他一身，褪去了那迫人的艳光，只余喧闹的霞辉。

可醒来的人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抱起酒坛灌下大口的酒，然后仰着头望向悄悄的天幕，喃喃的念着：“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故交入我梦，明我长相忆……哈哈哈……大哥，二哥，你们公然是舍不得我，日日入我梦来。”一边笑着又一边抬头灌下烈酒，有的溅落而出，他抬袖一抹，又大声的吟着：“君今在坎阱，何故有羽翼？恐非平生魂，路远不成测……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念着念着，声音又垂垂低下去，渐渐的又含着哭泣之声，萦着欲哭却无泪的悲楚，“落月满屋梁……犹疑照色彩……哈哈哈……犹疑照色彩……但是你们在那里呢？”[注○2]

浓浓暮色里，亭中一人凭栏而立，矗立孤峭，令人想要靠近却又不敢前去。

无妨亭中另有别人，久遥蓦地移首，看着暮色里立于亭边的少女，蓦地吃惊，半晌不能反应。

久遥闻言目光一闪，然后道：“你这笛借我一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