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悲欢一线隔2[第1页/共2页]
自入青州以来……实在该说自他身材大好后,他与风独影便是极少见面,相互都心照不宣的避开对方,即算是同在这王宫里,两人也可十天半月不碰上一面的,而凭以往他对她的体味,却还真不知她爱好笛音。
“哎呀!我又忘了!”香仪一声惊叫,接过了紫玉笛便往亭外走,可走出几步,忍不住回顾。
久遥闻言目光一闪,然后道:“你这笛借我一吹如何?”
香仪抬手抚脸,满手湿湿的,想起方才的情不自禁,不由得又羞又窘,“这……这是……方才下雨了淋的!”情急之下慌不择口,可说完了本身都感觉这借口好笑,顿时低了头再不敢抬起。
无妨亭中另有别人,久遥蓦地移首,看着暮色里立于亭边的少女,蓦地吃惊,半晌不能反应。
如诗般隽永。
香仪比来几天,常常颠末章华园时老是放轻手脚竖起耳朵,便是鼻子也比昔日活络很多,只可惜两三日畴昔了,只闻得草木花香,再未曾闻得有酒香。
久遥目光看一眼这韶华才露不识人间悲苦的少女,淡淡一笑,没有答复,只道:“看你手执紫笛,你是这宫中的乐工吗?”
可醒来的人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抱起酒坛灌下大口的酒,然后仰着头望向悄悄的天幕,喃喃的念着:“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故交入我梦,明我长相忆……哈哈哈……大哥,二哥,你们公然是舍不得我,日日入我梦来。”一边笑着又一边抬头灌下烈酒,有的溅落而出,他抬袖一抹,又大声的吟着:“君今在坎阱,何故有羽翼?恐非平生魂,路远不成测……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念着念着,声音又垂垂低下去,渐渐的又含着哭泣之声,萦着欲哭却无泪的悲楚,“落月满屋梁……犹疑照色彩……哈哈哈……犹疑照色彩……但是你们在那里呢?”[注○2]
那吟哦与大笑声里尽是哀恸之情,香仪听着,情不自禁便觉肉痛,眼中不由滴下泪来。
久遥垂眸看动手中紫笛,脑中不由想起当日东溟海边,当时候她赞他笛音“仿佛云霄之上天池里的水和着轻风缓缓飘落”,心头一时怔忪,可随即又想起了另一个吹笛人,顿时冷了眉眼。起家将笛还给香仪,“小女人,目睹天气晚了,你要去还笛可得快些了。”
她悄悄站着,悄悄看着。
久遥神采一敛,眼中又浮起哀痛。
莫非是……
这一日,风王可贵有闲时,便召宫中乐工为她吹笛一曲。仿佛统统的乐器当中风王独爱笛音,连带吹笛的乐工南乔女人便成了宫中的红人,风王偶然听完笛曲后还会留她说几句话,这但是宫中其别人不成得的恩宠。
久遥念着动机,蓦地起家,抬臂举起酒坛狠狠掷出,“砰!”的巨响,酒坛碎裂于亭外。“落月满屋梁,犹疑照色彩……哈哈哈哈……都死绝了,哪另有人可照!呜呜……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一边念着一边又呜呜悲嚎,那股烦闷直欲人断肠。
如画般美好。
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落日落下,夜幕缓降,香仪也只是悄悄站着,健忘了身外世事。
看了半晌,无由的悄悄叹了口气,才抬步拜别。
“喔。”久遥对香仪的称呼并不在乎,目光只是凝在那管紫玉笛上。
心头模糊升起欣喜,脚下不由往泱湖方向走去,转过了假山,公然瞥见亭中有一抹天青身影。不由得便放轻了脚步,按着砰砰直跳的胸口,悄悄的无声的踏过木桥,步下台阶,入得亭子,一眼便瞅见那人抱着酒坛伏卧于石桌上,仿佛又在醉梦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