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潮如诉4[第2页/共3页]
风独影闻言,不由侧首看他,想他看人的目光倒是准。
“嗯。”风独影唇角微微弯起,“我们之前居无定所,老是宿在破庙荒宅残垣断壁间,风吹雨打夏晒冬冻,直到赶上二哥后我们才算有了一处真正的家。固然那只是两间陈旧的茅舍,但二哥的家是我们的第一个家,只是……”她长长一声感喟,“我们阿谁家很快也没了。”
“可不。”风独影凤目里溢满笑意,“我们三个等在庙前那么久都没讨上一个果子,可他一会儿工夫就得了三颗银豆,那去买馒头但是一筐了。以是啊,我三哥立时上前去与他搭讪,也不知他与小孩说了些甚么,归正返来时他已与小孩手牵手成了好兄弟。厥后六哥老是一口咬定当年幼年无知被三哥哄了。三哥则一脸得色说六哥做买卖虽是精,但看人办事却还是嫩了点。”
风独影收回目光,道:“当时三哥见年熟行中只一个糠饼子都分他一半,以为他讲义气,跟如许的人打交道不会亏损,以是就与大哥说结伙。因为那些流浪汉和乞丐也很多拉帮结派的,人一多,地盘大,能讨到或者抢到更多的吃的。大哥承诺了,三哥从小就脑筋好使,有他和大哥搭伴,我们就不但吃到糠饼、馊饭了,偶然候还能啃到肉骨头,我是到四岁的时候才知肉是甚么味,固然是别人扔地上不要的。”
“那……”易三侧首看她一眼,“你六哥……厥后可有与他爹娘重聚?”
易三点头,“这倒是,比之历朝,本朝的赋税是最轻的。”
风独影沉吟了一下,才道:“在利城的时候确切没饿过了。”
“喔。”易三认同的点点头,“而后遇着谁了?”
“啊!”听到这,易三忍不住惊呼一声。
“当时候我们也这么想。”风独影唇边缓缓衔起一抹淡笑,“那少女给了小孩香囊后便进庙了,而小孩却还是守在庙门前,庙前人来人往的,过得约莫两刻的模样,一个锦衣年青男人骑着高头大马来了,手中摇着折扇东风满面的模样,后边还跟着两个仆人。小孩瞅见年青男人下了马,便又缓慢的跑了畴昔,说‘大哥哥,这个香囊是刚才一个很标致很标致的穿绿衣服的姐姐掉的,大哥哥你要去拜菩萨必定会碰上那位标致姐姐,你帮我还给她好不好?’。那年青男人听了他的话,顿喜笑容开的接过了香囊,还顺手甩给小孩三颗银豆子。”
“遇着六哥时,是在利城的观音庙前。去庙里上香的多有些妇人信女,最易讨得果点银钱了,以是那一日我们早早便到了庙前,然后我们见到一个小孩双手捧着一颗洁白光滑的石头,正冲一乘小轿里走出来的少女说‘姐姐,这是我从观音座前获得的石子,它跟从了观音娘娘那么久,必定得了灵性,我送给姐姐,愿它保佑姐姐找个快意郎君’。那少女听小孩这般说,又看那石子光亮敬爱,便接过了。然后小孩再说‘姐姐您能随便赏我一样东西吗’,边说着眼睛就看着少女腰间挂着的香囊。那香囊甚是精美,但不过一个不值钱的随身物件,少女见小孩神态浑厚,便解了香囊给他。”
易三目光空濛的望着夜空,声音淡淡的让人闻之却生沉重,“被本身的亲人丢弃,那是平生刻骨铭心的痛。”
“六哥现在对他家那三个小子爱之入骨,许就是难忘当年被弃之痛。”风独影心头亦叹了一声,“但这么多年畴昔,六哥从不提起,面上亦从没有表示,自我们初见始,六哥便是那幅模样了。”
“哦?”易三侧目。
“先贤云‘苛政猛于虎’。”易三声音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