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潮如诉4[第1页/共3页]
听到这,易三忍不住道:“他要香囊干么?那女子既然风雅,倒不如问她直接要点吃的实在。”
“你三哥名唤‘安好远’,其人与名可谓名不副实在。”易三说着,话中颇是感概。
风独影收回目光,道:“当时三哥见年熟行中只一个糠饼子都分他一半,以为他讲义气,跟如许的人打交道不会亏损,以是就与大哥说结伙。因为那些流浪汉和乞丐也很多拉帮结派的,人一多,地盘大,能讨到或者抢到更多的吃的。大哥承诺了,三哥从小就脑筋好使,有他和大哥搭伴,我们就不但吃到糠饼、馊饭了,偶然候还能啃到肉骨头,我是到四岁的时候才知肉是甚么味,固然是别人扔地上不要的。”
“在我三岁的时候赶上的。”风独影也将手臂枕于脑后,“我当时还不大记事,以是那也是大哥厥后讲的。那天大哥刚讨到一个糠饼子,一手牵了我,筹算回我们暂住的废宅,颠末一条冷巷时碰上了一个小孩。大哥厥后讲起时说,当年那小孩明显骨瘦如柴,矮他足足一个头,并且还冲他笑得很驯良,可他看着小孩的眼睛就脊背发凉,仿佛是一匹饥饿的豺狼。以是他当时当机立断,将手中的糠饼子分出一半,而厥后三哥也承认,当日大哥要不是分他一半糠饼,他会等大哥走畴昔,然后从背后用袖子里藏着的一块磨得很尖的石头砸大哥的脑袋。”
易三听了,不由道:“俗话说三岁看老,你三哥是极擅诡道之人。”
风独影的声音也有些降落,“那日我们上山本是服从六哥的安排,去摘金银花,那东西能够卖给药铺,得三两个铜络也能换几个馒头。返来时在山腰上碰上二哥,他正在挖坑,旁上一床破席裹着他爹血淋淋的身子,大哥见着当即扔了金银花上前帮他,厥后我们帮二哥埋了他爹。我记得全部过程里二哥都是不言不语的,只是满脸泪水,而最后他在他爹坟前说的那句‘老虎吃人是可骇,但再可骇人也能杀了老虎,可儿没法杀了税银,以是税银比老虎可骇’我也一向记取。”
“乱世里,如许的事举不堪举。”风独影倒是一脸安静。
易三闻言,沉默半晌,道:“或许与他爹娘弃他的事有关。不管是亲情还是吃食,他毫不向人乞讨,毫不讨别人不要的。”
“三哥以后遇着的是六哥,六哥是平州人,家里是开当铺的。平州被覃梁攻破时,他们家被劫掠一空,他爹娘领着他们兄弟两个避祸出来,一开端还能一日三餐,但很快便只能一日一个馒头,到最后身无余物一天一顿稀饭也喝不上。然后有一日早上六哥醒来,手里握着半个馒头,他爹娘与大哥却不见踪迹。”
“埋了二哥的爹后,天已黑了。二哥很慎重的向我们施礼表示感激,然后又请我们到他家住一晚。说实话,在碰到二哥前,还从没人向我们行过礼。二哥虽是猎户之子,但自小禀性端方,是我们兄弟里最为慎重沉稳的一个,向来言出必行,行之必果。”风独影的声音再次变得轻松,“我们跟着二哥到了他家,才知他家就父子两个,现在他爹去了,家里也就他一小我了。三哥一摸清环境,当夜寝息时便安排大哥与二哥一屋,他与六哥带着我睡另一屋,当年我没明白三哥的意义,厥后才是觉悟过来。大哥与二哥都是亲眼目睹亲人死在身边,两人又都重情重义,以是彻谈一宵后,第二日凌晨起来,两人便与我们说,不要结伙了,要结拜。”
“如此你们便义结金兰了?”易三设想着少年时的他们插香叩拜的模样,亦由不得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