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寒生乱(一)[第2页/共2页]
府署门前的府兵臂挽臂列成一队,以身作人墙将耕户与府署大门隔开,也将层层叠叠围观指导的百姓隔挡开来。
掌柜又赔了一番不是,风灵从怀中取出一枚已被铰去一半的五两小金饼,推至掌柜跟前。
“小娘子若不弃……”掌柜踌躇道:“楼上另有一间小的,常日里存放些更替的杯盏,不免狭小些,倒是最洁净的……”
缠了铁蒺藜的拒马早已撤开,佛奴拉着风灵今后退了几步,灰尘更甚,呛得他连声咳嗽。好轻易待扬尘散去,还未及拍拂去身上头上的落尘,风灵已跨上了马,一拍马后臀,蹿出好几步去。
“这些人,便是本来凭借索家,种着公廨田的耕户。”风灵小声向佛奴道,“那尹猴儿倒真会来事,拉拢了这些人,抱定决计与官家作对,实不是一桩轻易事。且看看拂耽延如何措置。”
佛奴只得上马,赶上前去,“大娘这是要跟去?”
风灵公理愤填膺地谩骂着,俄然楼下的吵嚷像被人齐齐堵截了普通,戛但是止。
“可不是早已晓得的。”风灵凉凉一笑,竖起一根手指头向上指了指,“你当楼上雅室中的人是谁?”见佛奴仍旧不解,当着掌柜的面也不宜点破,她只轻动嘴唇,作了个“索”字的唇形。
佛奴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挥散灰尘,“大娘,恐是要出大乱子,我们这就回罢。”
不出半晌,朱漆大门内仓促跑出一人,风灵认得,恰是敦煌县令张伯庸。
风灵转头朝韩孟望去,却见他目瞪口呆杵在原处,直至来人扬声又报了一回,他猛地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再顾不上风灵与佛奴二人,扯着嗓子命守兵撤开拒马,一面翻身上马,一面就已催动了马,几近是连滚带爬地往营房内追去。
一见拂耽延倨傲的模样,风灵才替他打抱不平的心机顿时消逝不见。自忖,方才营房前他若能略加礼遇,起码能听完她要禀之事,便不至于如面前这般措手不及,更不必平白地叫小人构陷。
风灵笑道:“天然不弃,那便极好。”一面将金饼又往掌柜手边推了推。
连问了两遍,风灵不该。灰尘渐息,佛奴侧头瞧她,却见她专注地盯着营房里头的景象。
“这成何体统!”张伯庸不等站稳脚根,指着石阶下的跪着的一排人,气急废弛地叹道:“你们这是要何为么?一个个胆量竟比斗大!有甚么天大的冤情,偏要在府署门前明火执仗地惹事!口口声声囔着见都尉,你们将都尉比作何人?也是你等小民想见便能见的?”
“难不成那些人都早已晓得本日府署门前将有一场热烈,早早儿地便占好了处所?”佛奴拧起眉头,猜疑地向楼梯上瞥去一眼。
掌柜回身出了阁房,轻手重脚地阖上木门,自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