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惊魂年礼(三)[第2页/共3页]
风灵抬头望望劈面篷障内坐得似铜钟普通端直的拂耽延,再转头瞧一眼身后的阿幺,心直往下沉。
风灵心头翻江倒海,脚下似被捆锁住了,没法再前踏一步。
拂耽延站起家将人群来回扫视了数圈,扭头向身后的张伯庸问道:“本日人多混乱,易生挨挤互踏的事端,县衙内可安排妥当了?”
连同阿幺都解释不清的事,又要如何向他说明白。只消拂耽延问一句:他何故要以金簪相赠?她便无言以对。
风灵每多想一个题目,心便似多蒙上了一层寒霜,凉得她直发慌。不敢再往下想,她旋身吃紧地跑向拂耽延地点的篷障。
拂耽延点点头,归席安坐,不再多言一语。目光偶扫到劈面的篷障,因隔得远,只模糊瞥见一道略眼熟的身影,仿佛也正望向他这一边,他随即移开视野,转向台架上正舞演着的鹿王本生。
可他又如何得知本日她请演鹿王本生经变?
余下空位皆满满铛铛地填塞了人,高处望去只见成片的玄色灰红色的脑袋,装点着各色幞巾钗环。
“大娘!你要去哪儿?这究竟是,究竟是如何说的?”阿幺的眼眶憋得通红,若不是慌惧过分忘了堕泪,恐怕眼泪早就该糊满脸了。“许是哪一个促狭的用心作弄人顽?”
风灵一手抓着金簪,一手又伸入木匣子,拈出一张折成细条的字条来。
公众常日见官机遇未几,本日能将沙州各位大僚们一次见个齐备,自是要激昂一番,且多少能借着年节的由头甩脱些胆怯,不怕见罪于官家,人群便更添了很多喧腾。
台架上音声儿正舞到九色鹿王于林间闲散悠哉而行,梵音轻和,风灵同台下公众一样,凝神张望。俄然手臂被人悄悄碰了一下,转头见阿幺正捧着个细窄的小木匣子冲她使眼色。
风灵心如明镜,这绝无能够是促狭嬉闹,她想同阿幺讲明,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后果结果,胶葛胶葛,底子无从提及。
风灵猛回过神来,壮起胆量拾起地下的鹿形金簪,深深地吸入两口干冷的氛围,垂垂沉下心气,梳理这桩突如其来的“贺礼”。
“大娘……”阿幺低声惊呼一声,“快瞧,匣子里头有字条。”
风灵游移了一息,伸手翻开木匣子,一支赤金打造的鹿形金簪鲜明入目,她谨慎地拿起金簪,摩挲了几下镶作鹿眼的红色宝石,嘟囔道:“这般送礼的倒也是希奇……”
台架两侧搭起了高大的篷障,一侧是供拂耽延等官人设席坐观的,另一侧近台架的是做东的风灵与康氏佳耦所坐,稍离台架的是索家篷障,渐次搭起的便是敦煌城内几户大族豪商。
人群中更是有很多云英待嫁的女子,上至高门贵女,下至平头百姓,平日就听人提及过折冲府那位半胡的都尉,风韵超脱样、貌样出众,本日倒是个良机,还不从速借着灯火偷偷眺望几眼。
她将那金簪摆布翻来覆去地在手中掂着,那艳红的鹿眼甚是刺眼。细细看来仿佛久经摩挲,并不是新近打制的。
酉时将尽,几近是以折冲府内的灯火为信,满城的灯火渐次燃起。
阿幺满心迷惑,刚想哈腰去拾,风灵却如受了惊吓普通,低喝一声:“不准拾!”唬得阿幺一个颤抖,眼眶子里几乎激出泪来。
借着台架上熠熠的灯火,她抖开字纸,纸上仅寥寥数句,她只扫了一眼,便似失了魂,手里的鹿形金簪“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下,慌里镇静地四周张望。
风灵悄悄冷哼,也不知是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