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大鱼咬饵(二)[第3页/共4页]
柳爽皱起眉,嫌恶地指着他,“你也是个榆木脑袋,阿庭做下了如此落索氏脸面的丑事,即使我救得回他,遵循姨丈的脾气,还不得打折了他的腿,阻我去救也未可知。你该何为么便何为么去,别闪现了马脚。”
“且慢。”柳爽一转眼,仓猝唤住已奔出屋子的阿忠,“先莫使你家阿郎得知。”
他到时,出来迎他的是韩孟,推说都尉夙起练了一趟拳脚,甚是畅快,正沐浴换衣。随后有折冲府中管琐事的老仆出来奉了茶,柳爽只得沉下性子,闭眼在厅堂内干坐着等,心机却不沉寂,碎碎糟糟地想了些旁的事。
天渐敞亮,索府的家奴阿忠抄动手在后巷彷徨了大半夜,天越明,贰心口慌悸越甚。仲春初夏的风凉晨风吹过,吹得他额角发凉,探手一抹,竟是满巴掌的盗汗。
却说柳爽稳住了阿忠,一面忙忙地穿衣洗漱,一面暗自筹算:索慎进少子,常日里虽常责索庭不敷明智无能,倒是极看重这个宗子的,事事倚重。眼下出了事,必是要豁出老脸去救援的,他为替索庭洗脱干系,也不知会说出些甚么来,到时反倒不好清算。指不定此时拂耽延正在折冲府内等着索慎出来找呢,千万不能让他呈现在折冲府内。
“蠢材!蠢材!”柳爽一迭声地骂道。阿忠也不知是在骂他还是他家大郎,尽管低头不言语。
唯有,将拂耽延从京中调往沙州戍边一事,贰内心总觉不当,同父亲说过几次,柳奭却道是圣民气中夙起了这个动机,欲将他外放两年,一来源练打磨,二来贺鲁部迟早得清算,拱他去立些军功来服众,回京后必有擢升,本身不过是顺水推舟,讨个别察圣心的巧宗儿罢了。
阿忠摇着头道:“昨晚出去就未让阿郎晓得。”
“实证?我手中这支金簪还不能作了实证?”风灵嘲笑两声,上前一巴掌压在了索庭的肩膀上,震得他锁骨闷痛发麻,重又坐回高椅中。
拂耽延将她送至东跨院,回身要走,走了两步,又回过甚来唤住她,“风灵。”
阿忠不敢回嘴,顿了顿,加快语速道:“韩校尉说顾家小娘子收监后作了供,称她宅中有件短长证物,可举证那真正通敌之人,韩校尉囔出话来讲要去搜。小人返来奉告大郎,大郎当夜便去顾宅搜索,也不教人跟着,执意要亲去。小人不放心,在后巷候了大半夜,到底还是没将大郎等返来。”
“索公子既进得我阁房,该见了很多好物件,怎的那些都入不了索公子的眼,反倒看中了它?”风灵抬手将发髻上的鹿形金簪拔了下来,向索庭摊开手掌。“索公子既看中了,当日从贺鲁手中得了,自留下便是,又何必送来予我?”
拂耽延上前拍了拍风灵的肩头,风灵忿忿地松下了拳头。索庭只觉胸口一松,深深地吸了口气,仍旧错开眼不睬会他二人。
“货券地契你不要,奇珍奇宝亦不要,但只要这粗陋东西?”风灵探手一把揪住他的衣衿:“我离家数日,索公子早不去晚不去,偏在韩校尉说了有信物为证以后才去?”
索庭平日横行惯了的,从不将那些商贾之放逐在眼里,本日虽身陷囹圄,但遭风灵这一顿抢白,怒从心底拔起,腾地站起家,指向风灵骂道:“贱婢口出大言!莫要一口一个通敌,实证安在?”
索庭闭上了眼,抱定了主张不再开口,此时多说多出忽略,不若不说。只待天明,父亲与表兄得了信,好来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