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大鱼咬饵(二)[第2页/共4页]
索庭轻哼道:“顾娘子这话我便听不明白了。”
柳爽尚未起家,阿忠在外室,隔着帷幔禀道:“大郎昨晚去安平坊的顾宅,说准了一个时候内必然返来的,可小人等了一晚,总不见大郎归家。”
阿忠面色一黯,暗想自家阿郎眼中,索氏名誉确切大过天,就连他们这些为奴为婢的平素也是严加管束,不准招惹是非的,莫说这回是嫡宗子犯了事。他自发茅塞顿开,内心头对柳爽不由又敬佩了几分,天然是按着他的叮咛十二分当真地去履行且不提。
阿忠一脸迷惑地抬开端。
“索公子既进得我阁房,该见了很多好物件,怎的那些都入不了索公子的眼,反倒看中了它?”风灵抬手将发髻上的鹿形金簪拔了下来,向索庭摊开手掌。“索公子既看中了,当日从贺鲁手中得了,自留下便是,又何必送来予我?”
他默了片时,微微动唇,本想问拂耽延怎如此肯定背后另有人教唆,再一咂味儿,便觉不对,这话倘若问出了口,便是认下了通敌之罪。因而他重又闭上眼,摇了摇脑袋。
“你那佛奴会予我开门?”索庭顺着她的话成心扯开去。
阿忠那里敢说本身是整夜守在此处,未及归家,便随便打着哈哈乱来了畴昔。内心一着慌,抬脚往宅子里头找柳爽去了。
“大郎命小人在康达智的酒坊内守着瞧动静,昨日晌午折冲府的韩校尉来吃酒,饮多了些,架不住康达智央告,说漏了话出来。”阿忠低头回道。
柳爽自视聪灵,各式揣摩,却也摸不着圣心的一角,按说拂耽延这般出身寒微,参虎帐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又不通情面油滑的,在长安安身都是难的,更遑论是得圣心。
这倒也罢了,他想起临来时父亲嘱托之事,头皮不觉一阵阵发麻,惴惴不安起来。这些年他帮着父亲措置些事情,桩桩件件措置得稳妥标致,也颇得父亲倚重,垂垂地将明里暗里,公中私底的那些个事分了一些交予他办理,一贯承平。
他的喜怒皆在她眼中无处可藏,问得这般踌躇忐忑,不是太在乎她对他的观点,又是甚么?风灵面上淡然,心底早已对劲地扬天长笑起来,心道:到底是不枉我在这儿费了这几日工夫,迟误了多少今春才刚鼓起来的“飞货”买卖。
风灵心中一动,仰起脸当真地瞧着拂耽延,“索庭的背后如果索慎进,都尉或还能秉公措置,倘若……倘若另有柳爽参搅此中,那位柳侍郎,毕竟是你上峰……”
帷幔背面寂静了片时,俄然“啪”的一声脆响,一件细瓷物什落地粉碎,惊得帷幔前的阿忠一缩脖子,今后退了两步。
风灵脆声轻笑起来,“索公子趣得紧,顽赏珍奇,往宅子大门叩门便是,这梁上的做派,传将出去,索氏名声折损可大。”
“向来听闻顾娘子很有些希奇珍玩,本公半夜间忽起了顽***顽赏顽赏。”索庭强作平静,也不管像不像,摆出些玩世不恭的意态。
柳爽也不敢从大门出府,只从角门悄悄儿地出去,一起往折冲府去了。
借机同父亲论起此时,父亲曾任过中书舍人一职,在朝中很有些故旧,听柳爽提及此事,倒不斥责,也不置可否,只随便叹道:“贤人长情,爱屋及乌。”
拂耽延将她送至东跨院,回身要走,走了两步,又回过甚来唤住她,“风灵。”
拂耽延徐行上前,“那些事毫不会只凭他一人便能作下的,单拿了他一人又有何用,连根起了方是事理。他若一人揽下,这番辛苦也岂不白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