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杏仁酪[第2页/共4页]
裕王得她安抚,心中稍宽,忍了忍又悄悄用眼角去看李清漪,有些不自傲:“如果连李大人这般之人都不能与严首辅相抗,那本王今后怕也......”
裕王心痒的很偏又晓得李清漪是个爱面子的,只得深吸了口气把心火压下,笨手笨脚、不假他之人的替她清算起有些混乱鬓角,口上仍旧是嘀嘀咕咕的道:“早不来晚不来,恰好这时候来!”他把头靠在她耳边撒娇似的咬牙抱怨道,“真讨人厌!”
严嵩内心揣着这么一肚子疑问,本是想问,最后还是被天子冷酷的态度给憋了归去反倒毕恭毕敬的谈起天子赐的丹药,交换了一下“修炼心得”,好悬才把天子重新又哄得欢畅了。
裕王身上的袍服上还熏着香,只淡淡的一点,如有若无。如同午后树梢下洒落的阳光一样暖而清,欲语还休的环抱着李清漪的鼻尖。她不自发的阖了阖眼,非常沉着的压下那过快的心跳、稳住脑中腐败,过了一会儿才轻一点头,扬起白净的下巴:“多谢殿下厚爱。”
李清漪被看得不美意义的,她想了想,把发丝拨到脑后,踮着脚在他颊边落下一吻,附在他耳边小小声的道:“等我返来,我们再......”话还未说完,一张白玉似的面庞已经红透了,好似天涯红霞偶然照落。
未等两人入了阁房,门外便传来宫人恭敬而谨慎的禀报声:
刑部侍郎王学益便是严党之人,他与严世藩乃是后代亲家,熟读《大明律》,依着严家的意义,给杨继盛定了个极刑――诈传亲王令旨。
严嵩心一紧一下子眯了眼,把这话在内心揣摩了一遍又一遍,如有所得。回了家,他立马就把美人堆里寻欢作乐的儿子和几个幕僚都给拉回书房议事。
在还未遇见李清漪前,他从不晓得也从未想过:人间竟有这般的极乐之事。只如果那小我,如何都嫌不敷。
他想:王妃内心也念着我呢,连我喜好吃甚么都记取。
她的唇形本就极是都雅,现在被吻得嫣红,说话时仿佛两片被揉开的桃花花瓣,双眼亦是含了一点昏黄水雾,仿若柳枝低斜掠过水面划出重重波纹。
他轻视的话语如同鞭子普通打在王学益的面上:“我当真是耻于与君为伍。”
她常日里老是淡定安闲,提及这个却也感觉有些不美意义起来。以是,顾不得等裕王反应过来,她行动缓慢的一手扶着鬓角的凤钗,一手按住银线绣云凤纹的裙裾,快步跑了出去。
并不是统统人都有杨继盛勇于直言、视死如归的勇气,并不是统统人都似史朝宾那样可觉得“道义”二字赔上出息,这世上更多的都是何鳌这般有知己却识时务而不敢多言的人。以是,徐阶才会说杨继盛乃是“大明最后一点热血”;以是,陆炳才会说“此等忠义之人,世所罕见,我若真动手了,今后怕是平生难安”;以是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保住杨继盛。
裕王性子弱,因着严嵩之势有些畏缩,此时却被李清漪这悄悄一语激出一腔的热血和胆气来,心头也有所震惊。
就如严世藩所想的,天子确切是真起了一二制衡之心。八月里,他下旨起用李默,官拜吏部尚书,还令李默入值西内,赐他值宿的屋子,答应在苑中乘马。
李清漪怕裕王过分靠近反倒惹的李默恶感,最后还是拉住了裕王,只是与李默保持了个不远不近的间隔。
李清漪见他面色和缓了,这才慎重开口道道:“殿下千万不成妄自陋劣。裕王府高低的存亡荣辱皆托于殿下,若殿下有万一,我等亦是随之。”她素手皓腕,似三春之柳般弱不由风,可一字一句倒是截金断玉普通,掷地有声、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