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杏仁酪[第2页/共4页]
严世藩漫不经心的听了一回事,很快就摸清了天子的心机,深思着道:“爹,看模样这姓杨的现在倒是死不得。皇上看过折子,现在又过了气头上,免不了要对咱家起狐疑。最首要的是现在朝中我们独大,他少不得就起了制衡之心。不过也不必担忧,离了我们,皇上那里另有现在这舒心的日子?当然,”他顿了顿,提示了一句,蛇似的冰冷狡猾,“陆炳那边倒是要多留意了,他此次阳奉阴违,如果还要来个李默之流,又要多出很多事来,你可得提溜点.......“
刑部侍郎王学益便是严党之人,他与严世藩乃是后代亲家,熟读《大明律》,依着严家的意义,给杨继盛定了个极刑――诈传亲王令旨。
王学益被部属劈面采纳,羞恼交集。他看着史朝宾,一张脸涨的通红,勉强从牙齿缝里蹦出四个字:“成何体统!”话声还未落下,就见着史朝宾已经拂袖分开。
未等两人入了阁房,门外便传来宫人恭敬而谨慎的禀报声:
李清漪怕裕王过分靠近反倒惹的李默恶感,最后还是拉住了裕王,只是与李默保持了个不远不近的间隔。
裕王一动不动的看着李清漪的背影,目光温和,薄唇紧紧抿着,一张脸全都红透了。他不自发的伸手碰了碰本身滚烫的脸颊,手指仿佛触了电普通,又酥又麻。
王学益看着他那张含笑的老脸,几近要咬碎一口牙,他那里不知何鳌的心机――宦海之上,不表态就是最好的默许。何鳌,怕也是想要保下杨继盛。王学益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还是忍着气坐了下来,内心却把史朝宾和何鳌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老狐狸常日里只晓得装胡涂,这时候倒是装起好人来了?等我归去把这事陈述给严首辅,有你们都雅的!
这类敏感别扭又怯懦怕事的孩子还真不好哄。
何鳌坐在上面呵呵一笑,伸手抚了抚本身的白须,和稀泥似的道:“好啦,大师同朝为官,莫要伤了和蔼。”他顺手把王学益所写的那张给杨继盛科罪的折子搁了下来,并没有批阅。
病死了可不好。
似李默这般的人,若曲直意巴结反倒要被他看轻。干脆裕王乃是宗子,占了大义的名分,李默心中本就是支撑他的。不远不近,反倒是功德。
但是,这与李清漪或是裕王并无太大干系。裕王虽是听了高拱和李清漪的话,成心交好李默,但对方气盛傲岸,反倒不卑不亢,毫无示好之意。
严嵩内心揣着这么一肚子疑问,本是想问,最后还是被天子冷酷的态度给憋了归去反倒毕恭毕敬的谈起天子赐的丹药,交换了一下“修炼心得”,好悬才把天子重新又哄得欢畅了。
中午的阳光照下来,将她裙裾上的银线照得粼粼生波,绣鞋上头缀着的几颗明珠亦是跟着脚步而熠熠生辉。她便好似踏波而去的凌波仙子,来去如风。
天子手上摸着一柄玉快意,垂眼看了看严嵩,不辨喜怒的道:“看过了。”
他是第一次被人这般慎重而当真的信赖着,第一次生出这般沉重而甜美的任务感来,心跳缓慢,喝了口杏仁酪却似喝了一壶烈酒,喉中火焰窜得极高,浓烈的酒意蒸腾起来,喉间干枯发热,脑中熏熏但是说不出是甚么感受。冲动之下,把碗往边上一放,伸手便把李清漪全部儿都抱到怀里,用力的低头吻了吻她光亮白净的额角,乌黑的眉眼皆是被点亮的欢乐之情,喃喃着:“便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再如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