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寿宴[第4页/共5页]
拿浆糊粘她?亏她想得出来!
光禄大夫沈知云同属清流一党, 惯常与裴郡之交好, 忍不住凑上前去探听:“贤人这是如何了?莫非是对迩来的党争有所不满?”
陈府的执事尚且毕恭毕敬,对太子躬身施礼:“来宾浩繁,皆已退席。殿下路上可还顺利?不若随我去花厅上座,免得扰了大司马的雅兴?”
小太子抚额,思前想后又感觉本身有些杞人忧天,到底还是对着泰安点了头:“万事皆要听我叮咛,再不成像前次含章殿中那样打动!”
小太子轻叹,眯起眼睛望向不远处大司马府上的牌坊,金光闪闪的四个字“三朝忠荩”,耀武扬威的高悬在玄色的匾额上。
自此以后,太子对守孝中的太子妃情深义重荣宠有加的传闻,终究由内宫当中,逐步传遍了全部皇城。
话里还是为大司马摆脱,但是一车三人,谁也说不清楚这来往的车马,是否会是小太子入府之前遭受的第一个上马威。
她仍在孝期当中,穿着素净,乍看平平无奇,可细细一看便能辩白,她藕荷色的长裙之上,用几不成查的银色细线绣出朵朵梅花,与她一身傲然的风韵非常相称。
她成日里看着傻乎乎的,大事上倒还想得挺明白。
泰安气得满目通红,却也知情势逼人,此时万不能暴露一丝不满。如果有涓滴分差,被大司马起了狐疑,来日怕是小太子便要做了大司马的刀下魂。
太子指甲掐入掌心,尚不及回话,最后开口的那人如同被点醒普通回过神来,谄笑着对太子下拜:“大司马所言甚是。殿下才称得上人间最有福分之人!听闻太子七岁前善于乡间,饲鸡喂狗亲伺稼农,现在不过四年时候,便已龙袍在身,万人之上。可不是最有福分之人?”
君臣之间的博弈,存亡不过是弹指的一念之间。大司马权势滔天,也怕有朝一日被天子卸磨杀驴灭了满门。
路上,她一变态态非常温馨,倒惹来小太子抬高声音数次诘问:“如何了?你本身闹着出宫,现在又不高兴吗?如何一向不说话?”
合座轰笑,杯觥交叉。华灯之下,高座主桌的大司马但笑不语,目光如炬地盯着小太子。
两人站在一处,仿若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裴太傅两袖清风,身后更是人走茶凉。裴家嫡子早丧,唯有庶子支应门楣,一家高低拿主张的,到头来还是太子妃一人。
泰安涓滴不能放心。
她再也没说过劝他早做筹办,或者装病避风头之类的话。
“殿下可还好?”她微微偏头,“听闻殿下将赴寿宴,不知寿礼可曾备好?如果未曾,奴倒有一物,可供殿下贺寿之用?”
代价不菲,绝非裴家的手笔。
一年未见,她削瘦很多,本来圆润的下巴暴露略有些凌厉的线条,而她为了粉饰那略有些高耸的锋芒,特地梳了双环垂髻贴在脸侧,平增很多娇俏。
天子那里听得懂, 赶紧脸带笑意止住裴郡之:“爱卿说的是!说的是!只是我觉得,朋友宜解不宜结,君子不记隔夜仇。你与大司马均是我大燕肱股之臣,该当敦睦相处。现在大司马六十大寿,爱卿合该前去祝寿才是!”
酒宴之上,大司马不免放浪形骸。裴郡之自夸忠皇权重端方,又怎会放过抓小辫子的机遇?
小太子瞳孔微扩,胸口那张冰冷的纸片,像是随时都在提示他忍耐。
而在那象牙船雕中间,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身量高挑,样貌娇俏。
自裴府出来,小太子马不断蹄赶至城南大司马府。路上本来预足了充分的时候,却没想光临到府前数百米,太子的车驾被前来祝寿的车马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