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前尘（《寻梦》）[第3页/共4页]

紫石道，“不。皓王送你入我门下，是因为巫祝曾经预言，你将会在悠远的东极寻觅到替你突破王室谩骂的人。”

嘉凰六年的春季，我在皓国王宫出世。那一天，全部王城中阴云密布，电闪雷鸣，连白天也乌黑如夜。阴云漫卷中，有狰狞的火龙在皇宫上空回旋怒鸣。宫人们惊诧万分，纷繁传说，这是龙对王室的谩骂。

我一怔，喃喃道：“获得天下，成为九五之尊，便能够……获得本身想要的统统……”

这时，我才俄然发明她是自我出世起，就一向照顾我的女官。在临死的一刹时，这个老是垂首蒲伏的女官终究肯以脸孔见我了。

我吃了一惊。从我记事开端，每年母皇与我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加上节日典庆，也不过十几次。除了繁冗的国事外，她的时候都消磨在了男宠与恋人中，从未曾想起我这个女儿。不过，每次见面时，她还是会暴露慈母的亲热笑容，将我抱在怀里，向女官扣问我的近况，殷殷叮咛她们好生顾问我。

虐杀宫人，看着他们临死前的脸，成了我乐此不疲的癖好。宫人身份寒微，存亡如同草芥，母皇或许听到了传闻，但是向来不来过问，乃至连一句苛责的话语也未曾遣言官传来。垂垂的，我越来越分不清血香和夜合香的味道……

“好。我入天极门。”我点头承诺，随即想到了甚么，“母皇是因为但愿我成为明君，才送我入天极门吗？”

母皇听了，非常欢畅，“承紫石门主赞言。”

恰在砚台飞畴昔的刹时，女官微微抬起了头，冰冷沉重的砚台恰好击在她的太阳穴上。一顷刻间，鲜血迸溅，妖红盈目，她连惨叫也来不及收回，就有力地伏倒在地上。猩红如火焰的液体从她太阳穴的洞穴中汩汩涌出，恍惚了她的脸庞。

我点头：“唔。”

天极门是一处治学之所，其放学派分为君门，将门，策门，机门，商门等三十六门。此中，君门传授各国储君皇子治国为君之道；将门授人以行军布阵，统帅兵马之术；策门授人以纵横捭阖，辅君安邦之道；机门授人以构造修建，奇器百术之技……

我感觉无聊，顺手拿起砚台，朝喋喋不休地老太傅扔去。

我站在何如桥上，等着她来到鬼域。我和她都被烙上了屠龙的谩骂烙印，必得一起堕下阿鼻天国，谁也逃不开谁。

因为巫师的预言，母皇为我赐名为“寻”。

“长公主晕倒了！”

梦华九州，上至朝廷庙堂，下到江湖官方，历数各代各行有所建业者，多出自天极门下。故而，不管是在承平乱世，还是在硝烟乱世中，天极门都能耸峙不倒，保持着根稳基固的强势。

“因为，你会握住权杖，成为皓王。更或许，你会成为梦华之主，成为这些百姓的帝王。”

母皇，你为甚么要承诺，为甚么要让我分开皓国……

“哈哈，好玩！”我鼓掌大笑，“来人，再拿砚台来，越多越好！”

“您是皓国的长公主，将来的女王陛下。您是人间最崇高、最纯洁的人，您的意志就是神意，没有人能够违背……”跪在地上的白胡子老头，是为我传道授业的太傅，这是他每次例行的、有趣的收场白。

母皇分开春宫后，我欣然若失。地上，砚台混乱散落，春宫中墨海翻涌。墨香中，我模糊闻到了母皇身上的夜合香的味道。我伸脱手去，却如何也捕获不到那一缕旖旎的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