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前尘（《寻梦》）[第2页/共4页]

紫石问道：“你仿佛不肯意入我门下？”

老太傅直挺挺地跪着，一动也不敢动。十几个砚台砸畴昔后，白衣儒巾的白叟已经成了墨人。

我哈哈大笑。

端木寻番外：《寻梦》

春宫中满盈着浓腥的血香，这个味道像极了母皇身上的夜合香的味道。我贪婪地翕动鼻翼，嗅着灭亡的甘芳。

师父没有答复，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入了君门，你就会明白君舟民水的事理。端木，你要学的另有很多。”

从记事起，我就常常坐在春宫的台阶上，盼着母皇来看我，一坐就是一整天、一整夜。她向来没有来过。我一向期盼她来看我，将我抱在怀里，对我亲热地笑。因为，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我能够见到脸孔的人，唯有她。宫人们一见到我，就蒲伏在地，他们向来只给我头顶和背脊，他们都是没有面孔的标记。

这时，我才俄然发明她是自我出世起，就一向照顾我的女官。在临死的一刹时，这个老是垂首蒲伏的女官终究肯以脸孔见我了。

“哈哈，好玩！”我鼓掌大笑，“来人，再拿砚台来，越多越好！”

嘉凰六年的春季，我在皓国王宫出世。那一天，全部王城中阴云密布，电闪雷鸣，连白天也乌黑如夜。阴云漫卷中，有狰狞的火龙在皇宫上空回旋怒鸣。宫人们惊诧万分，纷繁传说，这是龙对王室的谩骂。

韶华，我等你……

她竟然能够看破我的苦衷？！

我拿着砚台，俄然感觉苦楚。

我不晓得我的父亲是谁，他或许是母皇后宫中的男宠，或许是母皇朝堂中的奥妙恋人。这并不首要，首要的是我的母亲是皓国女王，我是皓国长公主。这就必定了我将来也会成为皓国女王，并且逃不了被怒龙谩骂的宿命。

“啊！”老太傅大呼一声，错愕地抬开端，墨汁染黑了他的白须，黑中还异化着红色的液体。

巫师在皇宫八方布下告终界，怒龙被反对在云层之上，我在雷雨中安然地出世。巫师因为支撑结界，耗尽了生命力。他临死的时候，双目暴凸，仿佛窥见了天机，留下了一句预言：“长公主……会在东极，找到阿谁替她突破王室谩骂的人……”

“啊！长公主！！”

紫石，天极门主。天极门是当世最强大的学门，从地区分别上看，它不属于梦华六国，也不属于蛮夷十国。从流派主旨上看，它既不属于朝廷庙堂，也不属于江湖各派。

母皇，你为甚么要承诺，为甚么要让我分开皓国……

“因为，你会握住权杖，成为皓王。更或许，你会成为梦华之主，成为这些百姓的帝王。”

我说，“这些百姓，真不幸。”

——李白《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

我站在何如桥上，等着她来到鬼域。我和她都被烙上了屠龙的谩骂烙印，必得一起堕下阿鼻天国，谁也逃不开谁。

“您是皓国的长公主，将来的女王陛下。您是人间最崇高、最纯洁的人，您的意志就是神意，没有人能够违背……”跪在地上的白胡子老头，是为我传道授业的太傅，这是他每次例行的、有趣的收场白。

恰在砚台飞畴昔的刹时，女官微微抬起了头，冰冷沉重的砚台恰好击在她的太阳穴上。一顷刻间，鲜血迸溅，妖红盈目，她连惨叫也来不及收回，就有力地伏倒在地上。猩红如火焰的液体从她太阳穴的洞穴中汩汩涌出，恍惚了她的脸庞。

我望着紫石，问道，“如何才气获得天下，成为九五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