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听雨[第1页/共3页]

云风白坐起家，笑了：“好多了。在主将府如此温馨，又有你每天陪我解闷，就是腿伤永久不好，我也情愿。”

云风白道：“《葬花雨》。”

云风白停了弦，抬开端来，韶华正支颐对着窗外的花圃入迷。她修眉微蹙，眼眶下闪现淡淡的青色。这几天，她彻夜研讨景城的舆图，与越国来的门客会商越国的军事摆设，议事厅的灯，老是二更天后才燃烧。

宁湛不敢看韶华的眼睛，淡淡道：“李元修送来虎符，我就多在凝香殿呆了几日。李氏淑妃喜好制胭脂，调秘香，故而衣上沾了一些香料。对了，李氏还和我提及了你，说你曾在雪夜的山神庙中救过她。”

不知不觉，窗外雨停，碧竹如洗，满园芳菲凋残大半，连桂花花也落了一地，如细碎的雪。

韶华笑道：“你还真落拓，明天好些了么？”

十今后，各国贺使接踵出发返国，皇甫钦和皇甫鸾也回了北冥，玉京中垂垂规复了安静。

想起雪夜里，在荒寺中剑杀采花恶贼，救下了几乎遭人轻浮的绝色少女；想起玉明庵中，李亦倾虔诚还愿的模样；想起了花夕月夜，清波河边，她忐忑地提及即将入宫，脸上的神采是那么的幸运和高兴……韶华点头，笑了，但眉宇间难掩失落，“亦倾？是，她还记得那件事。她长得真美，也很和顺、贤淑，必然是一个很好的老婆。”

韶华来到承光殿，本来宁湛获得了若国武昭王的回执：若国愿以半座景城与永和之盟，换得天子派来救兵，共抗越国。

韶华握住宁湛的手，笑了：“为了你，我不怕。”

这天午后，飘起了濛濛细雨，氛围中满盈着萧瑟的寒气。

宁湛心中疼痛，道，“韶华，记着，只要你安然，欢愉了，我才会安然，欢愉。”

云风白望了韶华一眼，欲言又止，终究只是道，“好，你万事谨慎一些。”

宁湛的身上传来浅浅的香气，女子的脂粉香，芳馥袅绕，绵绵蚀骨。在天极门时，宁湛的身上老是清清润润，偶尔有墨香，药香，从无脂粉香气，不晓得是后宫中哪位妃嫔好此浓香。一阵失落和酸涩如一滴墨落入韶华心湖，垂垂泅散开来，蚀心肠痛，“你身上，真香。”

韶华笑道：“别胡说。”

韶华垂目：“我不是在想景城的事，我是在想今早的事。”

事情少了以后，韶华从京畿营回到主将府，云风白也跟着她回主将府养伤。那一夜为甚么会从塔楼上摔下来，云风白和韶华酒醒以后已经记不太清楚了。韶华模糊记得她扶云风白下楼，以为多数是本身出错踏空，更加上是她拉他拼酒，害他醉倒，心中非常惭愧，对云风白照顾得无微不至。

韶华的眼角有些酸涩，她紧紧抱着宁湛，把头埋在他怀中。现在烽火连绵，内忧内乱，他是帝王，只能与诸侯权臣家的女子联婚，才气稳固国基。她是战将，必定兵马疆场，以殛毙安定乱世。他们的誓词底子没有实现的安身点。或许，等将来乱世安定，四海承平，他们才有桃源可寻，才有幸运可求。双星相互吸引，同路而行，命轨却永不订交。

宁湛望着韶华，“这一战，危难艰险更胜临羡关，你怕不怕？”

宁湛感遭到韶华手指冰冷，反握住她的手，放入怀中，“手如何这么冷？不会是淋雨了吧？谨慎染了风寒。”

韶华闻言，道：“晓得了，我这就去。”

韶华淡淡一笑：“很应景，暮秋里的雨，都是葬花雨，凋残了人间芳华。”

宁湛这才嗅到衣裳上的味道，悔怨忘了在韶华来之前换衣。他是帝王，弱水三千，不能只取一瓢饮，但他最爱的人永久是她。不管后宫红颜多少，他地点乎的，只是她。她明白他的苦处，他也尽量不在她面前暴露让她悲伤的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