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情劫[第2页/共3页]

韶华感觉好笑，正迷惑澹台坤去了那里。这时，脚下传来了澹台坤的声音。韶华吓了一跳，莫非被发明了？澹台坤公然是妙手！但是，澹台坤的声音很细很轻，从御书房中传来，不像是同她说话，倒像是在禀报事情。

因为有宁湛手谕，韶华得以通行。在狱卒的带领下，韶华走在盘曲幽深的甬道里。每隔十米，墙壁上就燃着一盏壁灯，火苗孤凄而冷僻。甬道两旁是一间间封闭的石室，充满锋利倒钩的铁栅栏后，间或有一两名犯人温馨地坐在墙角，目光冷酷而麻痹。

云风白望着韶华，道：“韶华，我恨你。”

这个奄奄一息，血肉恍惚的男人，如何会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异正道之主？如何会是曾经阿谁笑傲尘凡，清雅如雪的男人？！

韶华被恶梦惊醒，怔怔地坐在黑暗中。她俄然很想宁湛在身边，只要他的暖和，他的笑容，才气抚平她的酷寒，惊骇，哀痛。

光阴仓促，转眼又过了三天。四天后，观星楼将停止渡灵法、会，杀异正道妖人祭天。韶华整点行装，筹办去河西，她假装耳聋，假装眼盲，假装没有了心。

如果她那一剑没有刺中云风白，他就不会落得如此苦楚的地步。如果，他没有对她包涵，他就不会受如许的屈辱折磨。

韶华对狱卒道：“翻开牢门，我要出来。”

宁湛苦涩一笑：“我说不成以，但是有效么？”

云风白受了重伤，但是狱卒顾忌他的武功，仍旧用铁索将他紧舒展在墙上。他的白衣已成鹑衣，浑身血迹斑斑，伤痕遍及，仿佛还曾受太重刑，几近已经成为一团腐肉，有几只老鼠从他身上爬过，他都浑然不觉。

韶华沉默了一会儿，终是点头，“末将遵旨。”

承光殿，御书房。

微小的光芒下，云风白面庞蕉萃，眼窝深陷，嘴角还带着鲜血。他的衣衫连同血痂，已经与皮肉连成一体，看上去触目惊心。

韶华从宁湛的眼神中，看出了他毫不会宽恕云风白。她有些哀痛，但却不怪他。他是一个帝王，怎能宽恕要篡夺他江山的人？

韶华浑身颤抖，几近站立不稳，“风……风白……”

她抱愧，为了观星楼顶那一剑，也为了没法回应他的爱，更加了她没法、也不能对濒死的他伸出援手。她没法救他，因为她是朝廷的风华将军，而他是乱党之首；她不能救他，因为他是宁湛的仇敌。为了宁湛，她落空了一个爱她的男人，也落空了一个交心的朋友。

宁湛道：“恰好。朕想让你立即去河西，收回青龙骑的兵权。”

韶华心中一惊，道：“这些将领都是疆场老将，都曾立下赫赫军功，并且出身士族之家，牵一发而动满身，如何能杀？”

云风白贪婪地望着韶华，仿佛想将她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那么，即便将会死去，走过了何如桥，喝了忘川里的水，他也不会健忘她。

韶华道：“如果，你不能宽恕他。那么，起码，让我去大理寺看看他，能够吗？”

春夜寂静，落花如泪。明日就要出发去河西，韶华却在小楼中翻来覆去，没法安眠。她一闭眼，就是烽火连天，尸横遍野的恶梦。再一闭眼，又瞥见云风白浑身是血，哀痛地望着她，对她说用整颗心来爱她。

宁湛笑着问韶华：“你的伤可病愈了？”

或许，这统统，都是天意。

宁湛看出了韶华的迷惑，道：“如果我让萧良去河西，青龙骑只怕会归于萧氏。高猛大将军必须在玉京坐镇，也不宜远行。你去最合适。京畿营先交给上官武代理，清算玄武骑之事，也临时让刘延昭代替你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