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 尾声（二）[第1页/共3页]

情仇爱恨，争名夺利，到头来不过是大梦平生。

莫煜直到她的身影消逝在官道的绝顶，才回身回城，路过畅音园时，忽听内里传来阵阵曲笛声。

统统人都在记念着他们死去的英主，他把平生都献给了大玄江山，不负众望。

“我传闻九女人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去麓山行宫。”叶素又道。

御花圃里蓝花楹着花的这一天，九方梦和莫煜一同立于树下，抚玩着这片蓝紫色的花海，这是莫涯曾经等候二十年的幻境，他却没有瞥见。

“会的，必然会的。”她果断道。

“那边的蓝花楹，这时候应当着花了吧。”莫瑜笑道，“好想去看一看。”

这是《南柯记》的最后一出《情尽》，《南柯记》讲的是游侠淳于棼酒醉后梦入槐树中的蚂蚁国后被招为驸马，后又任南柯太守，政绩卓著。公主身后，派遣宫中，加封左相。他权倾一时，最后倒是被逐。待到他醒来时，却发明统统不过是南柯一梦，被契玄禅师度他削发。

这日阳光恰好，圣德太妃正埋头为莫涯讼经，一个小宫女冒莽撞失地闯出去，一脸忧色，“太妃，御花圃里那片蓝花楹结出花苞了！”

以后九方宸将九方蝶押回熙国，关入诏狱，每日酷刑折磨，让九方蝶忍耐与施梦悠曾接受过的一样的痛苦，同时，他命令熙国天下再次重新剿灭白莲教，这一次将白莲教连根拔起。

麓山行宫的中门垂垂开了，就如她第一次到这里来时那般为她而开。

“回皇上，草民正带着他们排《南柯记》。”程玉楼笑答，“国丧三年不得宴饮行乐，闲也无事，旧酒装新瓶，就把久不演的旧戏重排一遍。”

“我不会孤单的，因为他会一向陪着我，直到我死去。”九方梦把手放在心口，浅笑道。

戏台上，程玉楼又在唱，“……人间君臣家属。蝼蚁何殊。统统苦乐兴衰。南柯无二。等为梦境。那边生天。小生一贯痴迷也。咱为人被虫蚁儿面欺。一点情千场电影。做的来无明无记。都则是起处起。教那边立因依。”

程玉楼带着世人站起来，莫煜问，“在排甚么？”

他为九方梦多次身受重伤，才导致体内的毒提早发作，又是为了九方梦在那山洞中受了重创，毕竟提早结束了长久的生命。

“我明天禀开。”九方梦淡淡道。

“天然是怪你的。”圣德太妃感喟，她又昂首去看那蓝紫色的花苞，“你一呈现，我就晓得你会是他的灾害。”

“会着花么？”她的身后有人问道。

程玉楼拱袖道，“先皇平生功过岂是我等能够评说。”

莫煜怔了一下，又笑起来，“你说的对。”

莫煜坐在席位上，看着程玉楼扮着淳于棼上场，做手指疼状，口里唱道，“哎也，燃烧十指连肉痛，图得三生见面圆。小生虽是将种，外相上着不得个炮火星儿。今为无边功德，烧了一个大指顶，倒度了檀萝生天，现在老法师引我三十三天位下，又烧了这一个大指顶，重上天坛，专候我爹爹公主升天也。”

戏罢，莫煜问程玉楼，“传闻你替莫瑜和离轩都各写了一本戏，为甚么不替先皇也写一本？”

莫煜晓得这出戏，讽刺世人追名逐利，却看不穿统统功名利禄，繁华繁华不过是空花浮影，一场幻境。

她归去看去，瞥见九方梦也在抬头看着那树枝上的花苞。

九方梦背着宵练剑站麓山行宫的中门外，她满面风霜，一身旧衣，头发也只是随便地挽着，一如她第一次到这里来时那般狼狈。

礼部为莫涯择定的谥号是“圣德天子”，庙号“英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