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隐秘[第1页/共3页]

最后一句，几近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郑妈妈是沈氏乳母，沈氏出嫁，郑妈妈一家子做了配房，跟着沈氏一起到了定北侯府。在顾家一待就是十几年。

这是想拉拢碧彤？

郑妈妈略一思忖，便猜到了沈氏表情降落的原因，不动神采地扯开话题：“算算日子，最多再有三四日，五爷和岚女人就要到都城了。这么多年，夫人还从未见过岚女人。岚女人本年十四了，不知生的甚么模样，脾气如何。”

她熟知沈氏统统的隐蔽，对沈氏忠心不二，深得沈氏信赖正视。

沈氏悄悄嗯了一声，秋水般的明眸中闪过一丝水光，很快又隐没在眼底。

至于夫人和郑妈妈到底说了甚么，倒是无从刺探。

想到刚才的失态，后背不由得冒出了一身盗汗，心中烦恼不已，低声道：“郑妈妈说的是。刚才是我一时忘情讲错，今后千万不会了。”

“我但是莞宁的亲娘。莫非我还会害了她不成？”

郑妈妈说的对。

“说到底，阿谁老东西底子就没真正把我当作一家人。大要上和和蔼气的，内心一向防着我呢！”

“这事理我何尝不清楚。”

郑妈妈面色微微一变，反手用力握紧了沈氏的手，短促地低语：“夫人，慎言！”

碧玉碰了一鼻子灰，也有些羞恼，冲着碧彤的身影啐了一口：“呸！给脸不要脸！”

都城闺秀里，有谁能及得上顾莞宁的家世才貌？

归兰院里的统统丫环婆子都清楚郑妈妈在沈氏心目中的分量，常日里奉迎凑趣的大有人在。

沈氏终究回过神来。

郑妈妈内心悄悄嘀咕着，口中当然不敢明言，笑着说道：“蜜斯是定北侯府独一的嫡出女人，身份高贵，有做王妃的姑母，远亲的表哥是齐王世子。性子矜傲些也是不免。”

假惺惺！

是啊！

碧彤扯了扯唇角，声音非常冷酷：“不必了。我不过是个贱皮贱肉的丫环，这点苦头算甚么。你的药膏，还是留着今后本身用吧！”

沈氏眉头伸展开来，忍不住想，岚姐儿会生得像五哥，还是……会像母亲多一些？

“夫人这些年受的苦，奴婢都看在眼里。”郑妈妈柔声安抚：“再等几天，五爷和岚女人来了，夫人就能日日都见到他们。也算苦尽甘来了。”

刚才沈氏发怒的时候一声不吭，现在倒是来示好了。

“今后……总会有体例，让夫人如愿以偿。”

沈氏嘲笑一声，并不承情：“顾淙顾海都是庶子，顾湛才是她独一的亲生儿子。她当然不想便宜了大房，自是要将管家的权力留在二房，可不是为了我。”

提起顾莞宁，沈氏的脑海中又闪现出那张讥削又凛然的俏脸，蓦地有些心浮气躁。脱口而出道：“真不晓得，我如何生出这么一个违逆不孝的东西。”

小巧讶然地昂首：“蜜斯……”

郑妈妈一手养大沈氏，对她的性子了如指掌，低声说道：“太夫人一日老过一日，还能活几年？这定北侯府，迟早是夫人的天下。将来……想出这口闷气，多的是机遇。”

小巧敛容领命。

“这些话，千万说不得。”

碧彤是荣德堂里的一等大丫环，每天贴身服侍沈氏。有碧彤做眼线，就能清楚地把握沈氏的一举一动。

“是啊！”郑妈妈笑吟吟地拥戴：“奴婢想着，五爷擅琴棋书画，岚女人跟在五爷身边这么多年，必然是个才貌双全的美人。”

沈氏神采稍缓。

朝夕相伴三十年，在她内心，沈氏比丈夫儿子的分量还要重的多。

“碧彤和你春秋相若，自小就了解。你们两个本就有几分友情，暗里来往也不惹眼。你待会儿去找琳琅，让她取一百两银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