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交锋（二）[第1页/共3页]

沈氏嫁入定北侯府十几年，常日养尊处优高高在上，这般战战兢兢跪着不敢昂首的景象，已经数年都未曾有过了。

做母亲的，对女儿的心疼应当是与生俱来的。

沈氏呼吸一窒，竟没了和顾莞宁对视对峙的勇气。

沈氏：“……”

太夫人瞄了沈氏一眼，顿时收敛了常日的暖和，目光中透暴露几分凛冽。细心看来，竟和顾莞宁刚才的神情非常肖似。

“沈氏，我特地支开宁姐儿，是为了给你这个当娘的留几分颜面。”太夫人冷冷说道：“本日的事，就此作罢，今后无需再提。”

“蠢货！这点小事也做不好！”伴跟着沈氏的痛斥，一个茶碗盖飞了过来，恰好砸中了碧彤的额头。

待碧彤将地上清算的干清干净，一旁的郑妈妈才咳嗽一张扬了口：“碧彤，这里临时不消你和碧玉服侍了，先退下吧！”

面对那双冷酷中含着指责的眼眸，沈氏可贵的有了一丝心虚。却强撑着不肯透暴露来：“你身为侯府嫡女，要学的东西多的是。习武射箭是男人们的事，你一个闺阁少女，学了这些又有何用？”

提起死去的儿子顾湛，太夫人既高傲又心伤，眼中闪过一丝水光。

碧彤反射性地“嘶”了一声。

就连老于油滑的太夫人，也被震慑了一下。眼底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太夫人不疾不徐的声音在沈氏耳边响起：“侯府内宅这一摊琐事，常日都由你打理。你又要照顾言哥儿的衣食起居，对宁姐儿偶有忽视也是不免的。今后宁姐儿的事交给我，你也少操些心。”

沈氏再也坐不住了，起家跪下请罪：“都是儿媳的不是。常日里对莞宁多有忽视，没尽到做母亲的任务。还请婆婆惩罚！”

顾莞宁挺直胸膛，身姿傲然。

太夫人没有说话，任由沈氏跪着。

碧彤内心悄悄叫苦，战战兢兢地走上前，蹲下身子，清算起地上的碎片。

沈氏后背直冒盗汗，不敢和太夫人对视：“儿媳不敢。”

沈氏在人前是文雅崇高清冷矜持的定北侯夫人，极少起火。只要贴身服侍的丫环婆子才熟谙她真正的脾气。一旦建议火来，少不得迁怒身边的人……

……

太夫人紧紧地盯着沈氏，一字一顿：“你真觉得我是老胡涂了不成？”

顾家这一辈的孙子共有四个。

顾莞宁放柔了神情，看向太夫人：“祖母，我一向以本身是顾家女儿为傲。”

和沈氏的暴怒恰好相反，顾莞宁神采安静淡然，气势却半点不落下风，乃至犹有过之：“母亲就一点都不想晓得，我内心是如何想的吗？”

是啊！

“好！说得好！”太夫人听的热血彭湃，冲动不已：“这才是我顾家的女儿！有傲气，有傲骨！你父亲地府之下有知，也必然以你为傲。”

……

过了好久，太夫人才淡淡说道：“罢了，你起来吧！”

像此时这般怒喝，更是前所未有的失态！

“敢问母亲，我的行动到底有何不当？”

满身高低披收回凛然傲视的气势！

太夫人懒得和儿媳口舌较量，挥挥手道：“今儿个说了半天话，我也乏了，你先归去！”

一不谨慎，手指被锋利的碎片划破了，敏捷排泄了血珠。

这是在警告她，今后不准再刁难顾莞宁！

“倒是母亲，只听闻我练箭一事，连问都没细问，就出言指责于我。还口口声声认定了我身边人在鼓动我。我如果半句都不辩白，只怕母亲现在就要拿下我身边的丫环另有陈夫子，一一问罪了吧！”

沈氏一张口就是“任务”，这哪是一个母亲应当有的态度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