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1页/共3页]
蔺长泽略微朝后倾了些,同她拉开少量的间隔,半眯了眸仔细细打量这张脸。
清楚是些奖饰的语句,从他嘴巴里说出来都变得古里古怪。周景夕嗤了一声,毫无所谓道,“疆场本就是九死平生的处所,再不安然,现在也安然了。”
双生子不愧是跟从蔺长泽多年的人,察言观色的本领乃至堪比宫中内侍。两人绑好了五公主,见厂督没有其他示下,便见了个礼,垂着首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周景夕嘲笑出声,“我会看也会听,那里需求谁来教?你作歹多端使我大燕民怨四起,猎猎忠魂在天有灵,实在罄竹难书!你不要觉得大权在握就能使天下人顾忌,我周景夕不怕西厂,更不怕你!你活一日,那些被你害死的忠义之士就不会安眠!陆家满门就不会安眠!”
蔺长泽摩挲着指上的筒戒似是在深思,俄而,他瞥一眼她手中的剑,合着眸子叹了口气,“殿下白费了我这些年的教诲。”
“……”
她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调侃似的笑容。
“是么?”周景夕挑眉一笑,“那如果我奉告厂督,一旦我登上皇位,第一件事是拔除西厂,第二件事便是用你的人头告慰我大燕枉死的各位忠良,厂督还情愿搀扶我么?”
掌中的剑仿佛变得有千斤重,她吃力握紧剑柄,踉跄着后退几步,双目赤红狠狠瞪向他:“厂督不想活了么?竟敢对本将下毒?”
蔺长泽吊起一边嘴角,眼底的阴鹜狠戾却透露无遗。苗条的五指轻柔地捏住她尖俏的下颔,他欺近几分,寒声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能够既往不咎,仍旧让你成为京都大宸宫的仆人,大燕的第十个女皇。”
周景夕微微一愣,明显被他这句媒介不搭后语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但是错愕也只是半晌,少顷,脑筋里一阵激烈的晕眩感袭来,她甩了甩头,只感觉面前重影无数,浑身也垂垂虚软有力。
这个五公主是他一手带大的人,脾气,脾气,乃至行事的狠毒手腕,几近满是他的影子。她就像他花了七年的时候完成的作品,灌注了太多心血的棋子,真要舍弃,确切有些难以割舍。
“……”周景夕抬眼一望,顷刻神采惨白浑身生硬,她出于本能地想要遁藏,但是手脚被缚转动不得,只能对他瞋目而视:“你敢?”
窗户合严实了,外头黑沙高文,眨眼间便埋没了冷月。吼怒的风声无休无止,在驿站坚毅的门墙外东奔西窜,牲口被吓破了胆,纷繁扯长了脖子嘶鸣,凄厉可怖。
她望着他,目光冰冷当中隐含愠色。大燕虽历代掌权的都是女性,倒是一个绝对正视兵力与武力的国度。她是堂堂的边关大将,光复失城威慑西戎,一身的好工夫天然不在话下。
肝火在顷刻间喷涌而出,她气愤,气愤得想一剑杀了他!周景夕握剑的右手在轻微地颤栗,但是她很好地掩蔽住了。他坐着,她站着,居高临下的角度仿佛总能给人增加信心。
周景夕正要开口,蔺长泽却已经先一步接了本身的话头,慢条斯理道,“当年殿下的父妃早逝,臣将殿下带大,事无大小,亲力亲为。”说着稍顿,他的目光在她愈发丢脸的神采上细细审度,声音愈发低下去,“殿下畴昔最喜好被臣抱了,您该不会忘了吧?”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剑尖抵上了他的脖颈,语气轻视:“蔺长泽,我有没有奉告过你,我最讨厌你这副模样,目空统统,傲慢高傲。你觉得统统都还在你的掌控当中么?你觉得我还是阿谁是非不明的公主么?你觉得我不会杀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