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页/共3页]
夜风囊括着砂砾从耳旁拂过,七个字,清楚轻描淡写,却像是一枝锋利的箭,穿过了整整五年的工夫刺入了周景夕的脑海。
见状,周景夕再也忍不住了,她抿了抿唇,抬起眸子冷然觑着那阴阳怪气的厂督,道:“厂督此来,是奉三公主之命来杀我的?”
她进了屋以后便没再理睬身后跟出去的人,只是替本身倒了一杯茶,扬手正要送入口中,半道上却让人给拦了下来。
与此同时,轿帘背面探出一只手来,腕上绕着好几圈饱满圆润的佛珠。双生子赶紧上前搀扶,轿帘撩开,周景夕侧目一瞥,一个雕刻着万千风华的身影便突入了她的视野。
没有风尘仆仆的狼狈,那句请罪的话也说得言不由衷。蔺长泽的言辞是恭敬的,可眉眼间的冷酷与傲慢却难掩,目光落在周景夕身上,复垂了眸子带着世人朝她躬身见礼,道:“拜见五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屋里的光芒很暗淡,一盏烛火跳动在蔺长泽精美的侧颜上。她话音落地,他仍旧半晌没有反应。就在周景夕想要拔剑出鞘的前一刻,他终究将手上的巾栉放了下来,抬起眸子看向了她。
魏芙皱紧了眉头,忍不住又道,“殿下?您如何了?沙尘暴顿时就要过来了,您该不会想看着蔺厂公和那帮番子死在这玉门关吧?”
周景夕眼底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色彩,那人话音落下好久了,她却还是立在原地动也不动。倒是魏副将在边上等得有些焦心了,大燕的国土上,西厂督主的名头毫不逊于任何一个王公贵族。现在,蔺长泽人已经到了,打的还是皇命在身的灯号,不管如何,殿下都不能将他干巴巴地晾在驿站外头。
冰冷却苗条的五指压在她的右手上,同她的一比,的确标致得像玉瓷。周遭的氛围里模糊满盈着一股淡淡的水沉香气味,周景夕身子蓦地一僵,又闻声那道降落的嗓音重新顶上方传下来。冷酷的,听不出喜怒:“分开臣的这五年,殿下就是这么糟蹋本身的?”
魏芙紧了紧披风,踟躇着上前几步,摸索说:“殿下,蔺厂督来了,我们还是从速请他出去吧。”
周遭世人有的眼中暴露几分切磋之色,当即被魏芙一记眼刀瞪了畴昔。她自幼跟在周景夕身边,天然晓得厂公随身带着的双生子都是武功绝顶的妙手。
屏退摆布伶仃说话?
蔺长泽特长巾掩开口鼻,闻言微挑了眉,跟在她身后缓缓上了阁楼。
魏芙微微抬眸,与五公主眼神上一番来往,复带着一众西厂的人去了。
两个美人悄悄地等在轿帘前,低眉垂目神采恭敬。周景夕的目光由始至终没有往这边投过一眼,直到又一阵咳嗽声从官轿里头传出来。
她冷着脸没说话,蔺长泽也没再开口。他在她劈面的杌子上坐了下来,取脱手巾慢条斯理地揩拭食指上的羊脂玉筒戒。
世人方进屋,漫天的沙尘便被暴风囊括而来。周景夕抬手略微遮挡,心知沙尘暴已经吹到了驿站这方,因旋身头也不回地上阁楼,只冷声往身后扔下一句话,“沙尘暴已至,厂督贵体金贵,恐怕接受不住这等风沙,还是随本将到屋里说话吧。”
五殿下仍像是没闻声普通,没有发号施令,也没有别的的行动。奇特的是门外那些西厂番子也就真的乖乖候着了,不催促,乃至也不再拍门。隔着一扇脆弱的门板,两端都温馨得近乎死寂。这景象,令驿站中的一世人忐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