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下）・谢却春风辞故人（九）[第1页/共4页]

可慕清商不该死的。

慕清商现在要他的命，他毫不抵挡，因为这条命本来就是慕清商给的，他收归去，天经地义。

背后无数人喝彩雀跃，大喊着“魔头伏法”，另有人号令着下山搜索，不成放度日口，而慕燕安仍然趴在崖边，染血的破云剑还被他握在手里，剑刃仿佛和血肉长在了一起。

――“庇护你，应当够了。”

七个小小的头颅滚落在慕清商身边，他整小我都在颤抖，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惊慌和气愤，几近淹没了他整小我。

慕燕安那天很欢畅，因为慕清商放在内心的人与事几近都叛变了他，今后今后除了本身，慕清商一无统统。

慕清商闯上来的时候，保卫都被他杀气所震慑，忍不住直今后退，就连埋伏好的暗客都几乎现出了身形。

这高崖十死无生，更何况他受了那样重的伤，就算幸运没在山石上摔得粉身碎骨，掉进大江里一样是把一身血肉喂了鱼虾。

剑刃切入血肉，手掌鲜血淋漓，可他恍若未觉，挣扎着爬到崖边，看着那一道白影如折翼飞鸟，消逝在苍茫之间。

慕燕安怔怔地，他看着深不见底的高崖，眼中仿佛吞进了万丈暗中，泯没了统统的光。

赫连沉越众而出，向他天花乱坠地说着甚么屁话，慕燕安一个字也没听出来，他只闻声慕清商寒声道：“赫连家内部之事，鄙人本不该插手，只是当年承赫连家主一情，本日当有还报，不能与宫主做这份情面。现在，请把人交我，不然只能让宫主将命留下了。”

昔年之言历历在耳，慕清商闭上眼，握剑的手紧了又松，慕燕安丢了手里剑，却握住他的手，抬起那把破云横在本身颈边。

没有人再敢禁止。

慕燕安再见慕清商，是在三天以后了。

“你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师父，留下来，陪陪我。”慕燕安轻声道，“这里十面埋伏，你走不出去的，我……你对我仁至义尽，我不会再害你，你留下来，我还听你的。”

赫连沉说的，是在明天傍晚时候回到迷踪岭的慕清商，那人一身血污风尘，狼狈得一点也不像传说中的破云剑。他看到了岭外密密麻麻的人头，闯过了山中巡查的部属，一起直奔赫连家故地，却只看到满目废墟和各处被火烧得没法辨认的残尸。

言罢，他就动了，手起剑落，直斩一个孩子的头，被慕清商抬剑架住，昔日的师徒，现在终究兵戎相向。

但是慕燕安很清楚，一山不容二虎，对方不会让本身清闲多久，只是眼下不知对方底牌，谁也不肯先露白。

慕燕安换上了一身黑底暗纹的长袍，神采惨白无血，手指摩挲着那张银雕面具，坐在上首的男人饶有兴趣地开口：“一点也不担忧？”

慕清商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慕燕安直勾勾地看着上面，可惜除了一片苍茫，甚么也看不到。

他踉跄跪地，却蓦地昂首，一道带着赤色的白影在这一描画过面前，剑光洒落如雨，竟然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他的目光缓慢扫过跪在地上的人，发明慕燕安以后，长长地松了口气。

慕清商推开了他，站起来，踉跄了几步。

“我把赫连钊活活烧成了灰，洒在这里的每一到处所，师父你踩着他的骨灰，感受如何？”慕燕安的手接过一把长剑，笑容和顺，“师父，你既然走了，就不该返来。”

――“那……你会一辈子庇护我吗？”

“我们？”慕燕安指了指本身，大笑，“师父，你觉得……我还会跟你走吗？我好不轻易拿下了赫连家，那些权势职位唾手可得，扶摇直上指日可待，我为甚么要跟你走？至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