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锁龙[第1页/共3页]
她看得咋舌,心道:“这书白痴看来并不是白比我多吃八年米饭的。”
短短六个字的时候,他的双手已经抬起,指、掌、腕、臂在雨幕中缓慢连动,没有人能在这六字间隙以内看出他究竟动了多少下,双手仿佛在这一刻脱开皮肉筋骨,完整融于了雨幕当中。
这一戟来得太快,阮非誉身材一晃,戟尖擦着他的身材掠过,横贯胸膛,撕破衣物,割开了一道血痕!
铃声近在天涯!
就这么半晌迟滞,对阮非誉来讲就已经够了。
江湖传言“乱雨棋”是一种高绝的暗器伎俩,发挥便如穹空布雨、铺天盖地,叫人避无可避。
戟尖瞬息而至,已经到了阮非誉面前,再进一分就能刺破血肉。
经脉里如遭冰封,他再无余力,膝下一软,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他摇点头,超出了陆鸣渊和秦兰裳,手帕从掌心飘落覆盖在满地泥泞里,阮非誉对着两丈开外的何老板一笑:“这才是乱雨棋。”
石子比饭豆大不了多少,棱角也不见多么锋利,但是它穿过了血肉之躯,竟然还趋势未绝地射出三丈,嵌入了一颗树干中。
他一人双手,却让身周半尺以内的雨停滞了六息。
人随长棍步步紧逼,转眼间连出三攻四守,经历力道皆不敷,招式却连缀不断,仿佛游龙疾走,回旋缠绕,锁定阮非誉身前佛门。后者目光一凝,终究撤步飞退,长棍斗转向下,紧随他的脚步连出十三下,在地上刺出十三个坑来!
陆鸣渊讶然:“秦……”
它太快,快得让陆鸣渊和秦兰裳都没看清,快得让何老板都没感到疼。
就在这时,阮非誉动了。
何老板神采一白,却不见痛色,也不知按了甚么构造,锁链又缩了归去,戟杆重合如初。
一枚石子从阮非誉手中电射而出,以非常刁钻的角度穿过霸道刚烈的劲风,后发先至,从何老板持戟的手臂上穿了畴昔!
这一片六合之间尽是落雨,他又能逃到那里去?
阮非誉脚下未动,上身一晃,避开她这一棍,枯瘦的左手如长蛇缠上,就要绞下她手中长棍。
她习武九年,轻功本领普通,用剑耍鞭更是普通,唯有这一手工夫最是熟稔。
天上雨势变大了,阮非誉以手帕掩口咳嗽了几声,活像个命不久矣的病鬼。
可惜不敢轻用,直到现在锋芒尽出。
何老板顿时便遭不住了,但是他咬咬牙,不肯坐以待毙,也不肯撤戟回防,反而脚下急进,铃声凄厉,鸣凤戟化成了一道寒光,刺向了阮非誉胸膛!
何老板的眼中已经现出绝望。
所幸另有一小我,脱手更快。
陆鸣渊是阮非誉座下关门弟子,自幼聪明勤奋,少年便已成名,一手奔雷掌得其真传,在三昧书院里也无平辈人能与之比拟。只可惜他脾气很有些死读诗书的呆板,才学技艺虽无一处不好,在变通方面却有所完善,乃至于南儒闻名天下的暗器伎俩“乱雨棋”落在他手里还不如撒一把铁豆子短长,遂歇了学暗器的心机,改以白纸扇共同拳掌身法,可谓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何老板眼中风云剧变,失声惊呼:“锁龙枪!”
下一刻,阮非誉一手抓住了锁链,干瘪的身躯顺势一转,戟尖被带得兜转而回,反攻何老板面门。此时别人在半空无处借力,一惊之下只得撤力,借着下坠的力道带得戟尖偏了方向,但是虽破了杀招,却也卸了后力,落地时一个踉跄,没能立即回击。
被雨水打湿了衣发,他看起来更加干瘪,就像个被扒光外相的老瘦,骨肉嶙峋,却不见佝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