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旧年[第1页/共3页]

“是死人该去的处所？”

“我……”

叶浮生挑眉：“前辈如何晓得？”

“你比这兔崽子风趣多了。”沈无端大笑，瞥了一眼楚惜微，“当年若我捡到的人是你，这些光阴也不至于如此无趣。”

楚惜微点了点头：“我给你的那把‘饮血刃’，是寄父自小带着的东西，厥后送给他那位朋友防身，只是传闻那人不喜动杀，是以更多时候是为信物。十三年前寄父传闻他出事了，连夜赶去互助，可惜到底还是晚了，那人住处被焚毁殆尽，骸骨无存，只找到了此物。”

与平时稍显冷酷的神情分歧，楚惜微的掌心热得近乎滚烫，抓住叶浮生的时候热度的确能透过护腕灼伤上面的皮肤，让他不由瑟缩了一下。

曾承诺师徒之情不负，可你违背了这个信誉，亲手断了我嫡亲好梦、斑斓出息。

沈无端道：“埋骨坑。”

但他毕竟是老了。

楚惜微想了十年，都没有想明白这些题目，到现在他终究将它们问出口，只等系铃人一一解开。

楚惜微敛目，笼在袖里的左手紧攥成拳：“那你承认本身食言了？”

叶浮生笑道：“有大蜜斯在，他就算是死了，也得从阎王殿爬返来。”

叶浮生皱了皱眉，内心闪过一个动机，却转眼即逝：“你晓得那人住在那里吗？”

叶浮生本来筹算摆脱的手一顿，先惊于这声觉得此生都不会再听到的称呼，又为楚惜微语气里前所未闻的慎重摄住，沉声道：“但有所问，必无所欺。”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杀了她。”

“今后，别在我寄父面前提太上宫。”

雾气渐渐散开，叶浮生这才看清这位百鬼门老仆人的形貌，只见他穿戴一袭黑底暗纹衣袍，身量高大，宽肩窄腰，手脚都很苗条，并不见老年人的佝偻发福，只看这身形竟如丁壮男人。

楚惜微内心莫名一惊，眼神闪了闪：“如何回事？”

见沈无端点了头，叶浮生道：“那等陆墨客出来以后，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被决计躲避的畴昔终究直白摊开，如扯开金玉其外的画皮，把内里腐臭的败絮暴暴露来，寻觅此中那颗血淋淋的心。

叶浮生并不否定：“是我对不起你。”

你既然违背信誉，又为何救我性命，十年里隐姓埋名投身掠影，十年后以命相抵。

楚惜微走到身边，声音压成一线传入耳中，叶浮生眉梢一动，一样低声回道：“为何？”

“……死了。”顿了顿，叶浮生嘴角的笑容悄悄褪去，“如果她投胎转世，现在说不定已经十三岁大了。”

十三年前，焚毁殆尽……

叶浮生皱了皱眉，到底没说甚么，沈无端转过甚来，因而一番和颜悦色：“后生武功不错，就是气血亏了点，转头多吃点红糖枣子补补，年纪悄悄甚么都能虚，就是肾不可。”

他俄然住了口，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悲哀和记念，回身道：“时候不早了，等下水鬼沉了底，就不好上路了。”

这位老门主年青时不愧是万花丛中的圣手，到老时还风骚不减，对着后辈谈起也不觉丢脸，倒是有“忆往昔峥嵘光阴”的感慨。

江湖人生于三山四海，埋骨风雨霜寒，本该是纵情肆意的你，为何要作茧自缚？

叶浮生愣了一下，就听楚惜微持续道：“如果寄父没有部下包涵，你就必然会死。”

楚惜微：“……”

沈无端饶有兴趣：“你去的必然是迷踪岭。”

如同闪电伴随惊雷划破夜空，又像暴雨携着暴风滂湃而下，来得狂急，去于瞬息，却留下满满的心不足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