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多风雨,不如早归家[第1页/共4页]
“对了,废后由头写的甚么?”她俄然低下头,淡淡地开口。
隆冬暑伏,她躲在宫院背面的小凉亭里拨弄着马头琴,谁知顺治竟顶着炎炎骄阳而来,眼中的肝火比酷日更甚。
“诺敏,别忘了科尔沁,别忘了我……”
顺治叹了口气,好久,才沉声开口:“我是在囚牢中长大的落寞皇子,我讨厌你的高傲和明丽。我不需求风奉告我自在,只想要水给我和顺。”
鼓瑟齐鸣,礼乐之声直拂云霄,登上凤辇的那瞬,她仿佛听到“刺啦”一声,那根如鹞子长线般遥遥无主的心弦,终究断了最后的牵绊。
“格格,忘了科尔沁吧!”侍女摇撼着她的胳膊,手中的佩刀掉落,她仓猝飞奔下阁楼,仿佛丢了灵魂。
她昨夜才悄悄恳求太后,让她把多尔衮的女儿东莪格格嫁得好一点,他本日怎就会晓得?莫非他一向在监督着本身?
“诺敏、”吴克善长叹了口气:“这里不是科尔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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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拂过,鼻端一阵花草的芳香,她乃至哼起了儿时的村歌。宫报酬使她博顺治的欢心,特地安排了女官教习诗词,可她对那些悲风伤月的词曲没多少兴趣,唯独喜好那首《赋得古原草送别》,本身和了村歌的曲调,悄悄哼唱。
“格格,别难过了,这福分别人求都求不来呢。”侍女安抚着,她不言语,只悄悄扒开帷帘,无穷迷恋地看着这片陪着她长大的草原。
寺人惊诧,眼中闪过些许怜悯:“娘娘好生歇息吧。”
“摄政王是来找额祈葛的,我归去做甚么?他总不会要见我吧。”她撇撇嘴,看着一脸严厉的乳娘,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寺人锋利的声音传来,她才恍然回神,天气已经全暗,重重宫殿只剩下幽蓝的表面,霏霏细雨飘在脸上,清冷而舒畅。
“想不想去都城玩?”他俯身问她,天蓝色蒙古袍好似澄净得空的天空,勾起了他幼年的回想。
总算在草丛中找到了佩刀,她却不想归去听侍女的唠叨,只顺着僻静处走,想寻个平静。
谩骂又一次划过耳畔,她跌坐在地,脸上终究有了废后该有的错愕。
“没事的,那把刀是她的定情信物,伤不了人,只能伤她本身。”
孟和的眼中亦是一片落寞,他欣然地拨动琴弦,马头琴的声音仿佛婉转的长风,在草原中尽情遨游,载动了万顷碧波却载不动丝丝离愁。
她觉得身后定会传来他的怒喝,谁知倒是一片死寂,她迷惑地转头,却见他跌坐在石阶上,暗淡的眼眸好似寥寂的荒城。
她在一片喧闹声中上了马车,繁复灿艳的妆饰将她衬得好似一朵镶金缀玉的牡丹,她挤出点笑容和家人告别,眼中倒是一片凄惶的怅惘。
紫禁城飘起绵绵阴雨,众大臣正在为保存她的皇后之位做最后的尽力,她却舒畅地坐在假山上,卸下发髻上的钗环,将满头青丝结成细细的发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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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很远吧,并且那边没有玩伴。”她看着他通俗的眼睛,当真地考虑。
“皇上说话能不能客气点。”她俄然抬开端,一双秀目冷傲地望着他。
“你跟我一样,永久也逃不出这个囚牢。”
摄政王的声音比她想像的要暖和,她放松了警戒,依言昂首,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猎奇地望向他。多尔衮微微一怔,这般清澈敞亮的眼神,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了。他朝女孩浅笑起来,威武的脸庞流淌起少有的和顺:“真是聪明可儿的小女人。”
“启禀皇上,静妃求见。”
“孟和安达,给我弹几首曲子吧。”她坐到孟和身边,懊丧地往草地上一躺,头枕动手心,只觉天空中云絮缥缈,仿佛垂垂远去的旧光阴,暖和却溢满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