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一顿团圆饭[第1页/共3页]
形骸忙向吴去病叩首问安,内心却想:“这吴去病明显是孟旅长辈,可孟旅说话却不如何恭敬?”他不知这龙火贵族寿命太久,算起辈分来过分费事,因而常常遵循官职、功力、技艺、爵位来打交道。这孟旅与吴去病两人功力相称,官职附近,相互又是老友,故而言辞不再客气。
心中有人说:“男欢女爱,野性也,沽名钓誉,愚笨也。俗人本该如野兽般活着,却偏要自寻烦恼,费经心机,杀人灭口,忙繁忙碌,惶惑不安,在天道看来,仍不过是徒劳无益的蠢货罢了。”
第一个男人笑道:“此人并未见过我们,只与盗火教有关联,从他那边,问不出我们的事。”
吴去病也眉开眼笑,几次捋须,望着形骸,眼中尽是欣喜之意。
形骸听他们竟是同国之人,又惊又喜,道:“我叫孟行海,本年十四岁,刚觉醒不到一个月。不知...不知两位前辈贵姓大名?”
第二个男人道:“好,离天亮已不过一个时候,大伙儿这就上路吧。”
体内冥火浩大,在周身轮转,形骸心想:“放浪形骸服从改良视觉,莫非不能让我听得更清?”因而凝神聆听,顷刻波浪海风变得隐不成闻,但屋中声音更加清楚,似就在形骸耳畔说话一样。形骸只觉心神倦怠,意志涣散,只得强打精力支撑这‘神耳功’,幸亏渐渐摸索出更多诀窍来。
又跟了十里地,见海滩边有一渔村,沉浸在黑夜当中,月光洒在海面,波光粼粼,银辉涣散,一片沉寂中,唯有浪涛囊括,海风吹来。
他忍不住想道:“如果换做旁人,到我这等地步,非杀这小鹿,将它吃得干清干净不成,只因他们若不吃,本身就得饿死。虎吃鹿,鹿吃草,本就是天然事理,并无善恶之说。派如何害了哀释儿,固然不对,却保住了本身。她位置一安稳,岛上海民便有了依托,等若做了功德,她这番行动,又岂能单以是非曲直来解答?”
孟旅俄然朗声大笑,鼓掌道:“丧事,真是天大的丧事!若非此地无酒,本该好好道贺一番。”
吴使节也浅笑道:“他真是我们孟家的小子?”
形骸道:“我....是四周的...不,不,我是来荷叶岛游山玩水的....”
那头一个男人道:“派如何一定是暴君,我们并无偏袒,只不过想从中得利罢了。”
形骸报上养父母姓名,中年男人鼓掌笑道:“本来是孟白水,利清波两人。这但是老朋友了。我叫孟旅,算是你的曾曾祖父,在朝中是法部郎中。”
孟旅与吴去病同时低头默想,形骸忐忑不安,暗想:“这两人都杀人不眨眼,我虽是他们本家长辈,但......万一惹他们不快.....来岁此时,就是我的忌辰。”
他这才看清那两个男人面貌,一人甚是衰老,瘦高身材,气度雍容,发须皆打理得非常整齐。一人约莫四十岁年纪,体格结实,脸阔鼻宽,目光警悟,衣衫也极其讲究。哀释儿是其中年女尼,眉清目秀,但脸上一道大伤疤,平增戾气。
那中年男人点头道:“我那‘戈壁骏马’的神通,竟然伤不了他,派如何部下何时多了这等能人?吴使节,你自夸动静通达,手眼通天,可却未查知此人秘闻么?”
俄然另一男人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大好活人?正因是失而复得,岂不该更加珍惜?”
哀释儿恨声道:“怎地不是暴君?我本是她部下水军批示使,但发明沙铠波贪赃枉法、私贩仆从的罪行,我立时向她禀报,谁料撞见这婆娘竟与沙铠波在床上厮混。沙铠波反咬我一口,派如何为堵上我的嘴,将我抓住,投入大狱,随后逼我削发为尼。到此境地,她仍不放心,又派人暗害我。若非你二人相救,我现在已不活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