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恩公小爪子[第1页/共3页]

小爪子又大笑道：“我一瞧见你便感觉非常投缘，不消酬谢，我日子过得挺好，待我再长大些，只会越来越好。”说罢走向左边，钻入另一石室去了。

形骸魂飞魄散，想：“天国！这儿准是天国！我被带到天国来了！”但又感觉不太像。

他问道：“恩公，我听他们全说的是龙国话。”

小爪子边走边说道：“这里叫后矿山，是苏母山黑铁矿山中的一处。苏母山每年买来、捉来、入狱的仆从，多数送到黑铁矿山中采矿，一辈子都没法逃脱。如果抱病了、老了、伤了，就送到这后矿山来等死。”

小爪子道：“这就是养我长大那人，我让他在这儿陪陪我。”

那少年笑道：“我叫小爪子，你呢？”说的是龙国话，口音古怪，但极其谙练，像是某处所言。

形骸奔行半晌，火线豁然开畅，身在一泛博山洞里，这山洞岩石层层，漫衍高低，搭着很多木棚，各处竖着火把，一股股恶臭突入鼻中，形骸看那石壁上、空中上、板屋上、水沟里，流淌着鲜血黑水，反正躺着人的尸首，皆被开肠破肚，被咬去大半骨肉。

小爪子叹道：“我要出的去，早就出去了，但在这山里得了病，见不得太阳，一见太阳，喘不上气就死。在后矿山久了，一个个都是如此。”

形骸踩上空中，只觉下方浮泛，但被东西撑住，不至于摔入，惊诧笑道：“本来是圈套？”

形骸拔刀在手，一招“龙尾难寻”，刀光转了一圈，将木枪震飞，众饿汉跌倒后，喀喀声响，骨骼断裂。看来众饿汉肌肉萎缩，骨骼疏松，竟经不起稍稍一摔。

小爪子道：“养我长大那人教我读誊写字，想把我卖个好代价，他身后，我找到一本旧书，叫做《火工密艺》，我瞧了瞧，来了兴趣，半揣摩半学，现在甚么都会了。”

形骸佩服万分，道：“恩公，你这工艺手腕是从哪儿学的？”

形骸毛骨悚然，道：“那万一他们找到你家呢？恩公岂不伤害了？”

有一男人爬到高处，朝形骸跃下，形骸一刀将他斩的血肉恍惚，突然间，形骸心头悲忿万分，精力弱弱，四肢百骸竟不听使唤。贰心中忍不住想：“他们是人！是活生生的人！我杀了一百多个活人！”

形骸心想：“他们是人，怎活的比牲口还不如？这里到底是哪儿？”

走过构造，来到一间大石室，左边有泉水流过，右边种蘑菇黑瓜，圈养老鼠，别的形形色色的琐细部件很多，皆是制作之材，又挂着很多人骨，看来是企图突入此地之人。形骸见一张不知从哪儿来的大床，床上铺着草垫，又躺着一具完整白骨，形骸想起那飞灵庙的雕像，心中微微惊骇。

他不想杀人，可见众饿汉穷凶极恶的模样，心下惶恐讨厌，不得不脱手反击，众饿汉似饿昏了头，也不知害怕，只是前仆后继的涌来。形骸杀了几人，立时有人补上，他想要突围出去，可到处满是人影。

形骸心头一震，想：“本来他们满是龙国的同胞，相较之下，处境更加不堪。我们龙国人间无敌，为何朝廷不挽救他们？”又问道：“恩公，你可没病没伤，怎地也在这后矿山？”话一出口，又觉不当，这小爪子明显身有隐疾，行走非常不便。

下方饿汉断断续续的痛骂，但他们病的太重，稍骂几声，咳嗽不断，嘴里吐出血来。

小爪子道：“你坐吧，我给你弄些吃的。如果你嫌脏不想吃，我就送你外出。”

小爪子道：“我的爹妈在后矿山把我生出来后就死了。把我养大那人本想等我再大些，卖到山外头去当个家奴，本身得些财帛，过上好日子，这才没把我吃了。唉，但那性命不好，不久也咽气归西，我不得不东躲西藏，不然早被外头那些个烂人宰来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