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母子之争[第1页/共3页]
天子不免心虚,嘴上道:“母亲这话叫儿子惶恐不安那。儿子可从无此心。”
滢州事触及丞相府,光王天然也逃不脱,江南各府参奏接连入京,真可谓飞霜寒雪严相侵,光王府内也是前所未有的萧寒。天子虽未问罪,但已显冷酷,朝仪时已不宣光王在侧。现在听闻光王喊冤,更是长叹一口气,斩钉截铁道:“你不冤。”
也不知睡了多久,王坛在身边轻声唤道:“圣上,圣上……”
李明达被免丞相位后,光王多次求见,天子皆避而不见。回到明泰殿,光王已经望眼欲穿、等待多时。天子见他衣衫薄弱,冻得嘴唇发紫、面庞暗澹,有些于心不忍。命其入内,着人捧来姜茶、毛毯等物给他驱寒。半晌过后,光王神采稍缓,泪眼巴盼望着父亲道:“父皇,滢州之事,儿臣实不知也,还请父皇明察。儿臣,儿臣冤枉。”
天子俄然斥道:“闭嘴!李家这么多年苦心孤诣,帮手于你,朝堂皆知。你与李家同气连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亡。这个事理你不懂么!朕还没定你结党营私、贪赃包庇之罪,你却在朕面前口称冤枉,推个洁净。朕原希冀着你还能有一丝担负,没想到你如此自擅自利。”
太后气得咬牙切齿,狠狠道:“常郊王自小由你亲身教养,阿瑶自是比他不上,可他竟连安诚王也不如吗?”
天子起来道安,由内奉养侍灌沐换衣毕,出来对太后笑道:“晨昏定省,儿子自会去处母后存候,母后何必亲来?这两日大雪,如果母亲路上受冻病了,难道儿子之过?有事叫人来传个话就是。”
太后缓过劲来,双目泛红,微微感喟,道:“你现在高坐朝堂,眼里只要你的天下和权势。你那里晓得没有李家,何来你的本日?”话到此处,喉头发哽,忙取出帕子来拭了拭泪,道,“我与你父虽是结发,但男人三妻四妾古来如此,更何况你父亲如许的乱世英豪。身边的女人,聪明的、貌美的络绎不断。我们伉俪两个又别离多年,他对我的情分可谓少之又少。如果没有你两个娘舅夫役支撑,别说袁家妇女之位,就是我之性命也难存了。既然我恩宠不再,性命堪虞,又何来有你呢?”
光王仓猝跪下,叩首如捣蒜道:“李相所为与儿臣无关。父皇您信赖儿臣。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
天子一时无言,太后几次拭泪。一时候室内只剩下她的抽泣和更漏之声。王坛谨慎翼翼劝道:“太后娘娘,保重凤体要紧。”
太后唾道:“不过是听那几个小人乱嚼舌根,唯恐天下稳定!”
晨昏定省虽少不得,但天子也是来去仓促,这两月更是如此。太后嘲笑道:“你现在自是不肯意多见哀家。”
天子蹲下~身,盯住光王,一字一句道:“记着,朕对你最大的容忍就是回到你的封地,守着你的王爵,不要再踏足都城。”
已近中午末,天子简朴用过午膳,便于西配房光晦堂闭目歇息,以养心神。年前一顿整饬,到目今尚算安静,除却光王……
天子微蹙眉头,沉默不语。太后知其心中不悦,更加悲伤,持续道:“你统共两个娘舅,自十7、八岁就跟从你父亲摆布。特别是你大舅,大半生都在马背、疆场之上,真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所出三个儿子,两个参军。开元十一年,你不顾劝止,御驾西征赤乌国,他兄弟两个双双死在护驾途中,只留下最小的一个,袭了侯爵,也无官职。你小舅年纪小些避过了那些大战大乱,但你父亲定国后也是小乱不竭、四邻不安,他又何尝做了缩头乌龟,躲在京中纳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