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页/共3页]
晏子钦依言净了手,坐在案前的黑漆方凳上用竹签子拣果子吃,明姝看也不看他,闲闲道:“要出去则出去,站在门外,下人们还觉得我是母夜叉,头一天就吓得你不敢露面。”
晏子钦不敢进门却被抓个正着,刚要回绝,春岫又道:“娘子刚摆了一只攒盒,盛了好些胶枣、漉梨、林檎干、西川乳糖之类的吃食,婢子这就去取水返来点茶。”
见明姝娉娉袅袅地回房了,晏子钦本想跟出来,可俄然想起今早的一番闹腾,明姝劈脸盖脸地捶打本身,夫纲安在?天理安在?内心不是滋味,转而走向书斋。这书斋也是娘舅花血本营建的,命门下清客网罗了很多古籍,只是他不常开卷,倒是成全了嗜书如命的外甥。
许杭面上无光,明姝也愣住了,待到房中只剩他们两人时,她才慢吞吞隧道:“我不是奇怪几件东西,只是宦海就是如许,你本日送走这几箱东西,来日还会有更多的人来撞木钟、走门路,日子久了,你还当真是隔年的黄豆――油盐不进不成?”
明姝昂首看了他一眼,滑头一笑,“待会儿就叫小厮去采办,要从你的赐金里扣呢!”
说完,也不待许杭反应,更不管明姝正赏识着一幅幅绘制精彩的花鸟扇面,厉声叫下人包好东西,原封不动地送归去,送不完不准返来。
只是他不会说,这些宝贝都是凑趣晏子钦不着,转而凑趣他的人解囊相赠的,无本万利,顺水情面,不收白不收嘛,何况他也没中饱私囊,全都拿出来交给小两口了。
只是现在的明姝还不明白,这就是尘封多年的“少女心”破冰的声音啊……
“这是在写甚么?”晏子钦问道。
提及晏殊被贬的启事,还是因为他反对时任枢密使,也就曲直明姝的父亲,触怒了力挺枢密使的太后刘娥,借着晏殊在玉清宫用笏板打伤早退的侍从一事大肆做文章,把他从汴梁架空出去,而现在本身这个长辈却娶了曲明姝……
昔日,晏子钦出入书斋便如出入自家卧房普通,本日却被门口的青衣小童拦了下来。
正想着,门前帘栊一晃,春岫提着铜注子走出来,见他在门口,道:“郎君如何在门口站着,进门坐啊,娘子在东间呢。”
毕竟是大事,礼品也草率不得,采买的小厮跑遍了汴梁的着名铺子,最后竟一头撞进了许杭的铺子,当时许杭正被闻风而来的商户们阿谀得脑筋发热,得知外甥的新妇要暖女的礼品,便把小厮打发还去,道:“一个小厮晓得甚么好货,曲娘子莫挂记,母舅替你筹办。”
公然,许杭傍晚返来时,侍从们照顾了好几箱宝贝,南海的明珠、西川的织锦、并州银剪、南海沉香,另有从异国客商处购来的高丽折扇、大食蔷薇水,凡此珍奇之物,不堪列举,许杭却大笑着谦称:“不必挂在心上,曲娘子才貌双全,我们家便是搬座金山来也难换来此等宿世的好姻缘,算来算去,还是亲家亏了。”
明姝见他进门,朝着脸盆架努努嘴,“去,先洗手。”
“是三日暖女的礼单。”明姝道。
明姝看得痴了,取水返来的春岫贴着门框一瞧,郎君娘子相处得宜,便识相地退了出去,嘴角还挂着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