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沐恩堂训媳[第1页/共3页]
双手交叉紧紧扣在胸前,袍袖随风鼓荡,模糊带来压迫之感。
阿姨:《南史・齐史・晋安王子懋传》:“年七岁时,母阮淑媛尝病危笃,请僧行道。有献莲华供佛者,众僧以铜罂盛水渍其茎,欲华不萎。子懋流涕礼佛曰:‘若使阿姨是以和胜,愿诸佛令华竟斋不萎。’七日斋毕,华更鲜红,视罂中稍有根须,当世称其孝感。”
沐恩堂。
下首左边跪坐着一名面白唇红的青年男人,正含笑看着上首的夏氏,手里挥动着麈尾不时颌首拥戴。他是温幼仪的三叔温长枫字江宁,本年二十二岁。客岁在入品之时,因学问不佳没入得品,当今一向赋闲在家,每日吟诗做对谈玄论道。这一段又迷上了陆修静所创的上清派,说要炼丹服五石散,诵经时须用音乐伴奏,破钞铜钱无数。
不由大怒,将欲出言,却被夏金枝一把捂了嘴。
院门前荫户和耕户看到女郎挥袍拂袖的行动,只感觉一举一动都是那么都雅,如同天上的明月姣姣,又如水中的星斗浮光,顿生敬佩之情。
那里想到温幼仪院内的教养老妪听到此动静羞愤欲绝,竟欲他杀。
她不但不可反对,还得欢畅!只因她是妾,是半个奴婢,而温幼仪倒是她的仆人。
温幼仪微微仰首,做出士族的孤傲来,“小夏氏何意?不过敬你与祖母同姓,部曲和荫户们尊称你为小夏氏罢了。温家庄园中只要一个女郎,何曾有甚么大女郎小女郎?我竟不晓得娘亲几时又替我生了一个阿姊。你被人笑话不打紧,莫要扳连着温家一起丢人。”
“既如此,那便行了。”说了这七个字,温幼仪再也不看夏金枝,由绿鞠扶着走向了板舆。
幸亏萧菁芬贤惠,冷静从嫁奁中取出,并不问情由。
萧菁芬见状便微微一笑,不与弟妇计算。固然她是贵女,弟妇顾氏是敝宅女,只是既嫁到了温家,便要按着温家的端方来。
夏氏的嘴角勾了勾,看着一身布衣钗裙,素面朝天的长媳,暴露不置可否的笑容。
此事便不了了之。
“主母乃是萧氏贵女,岂教不得莜娘子?”夏金枝再也不敢称呼莜娘子为大女郎,吓得改了口。
夏氏看到这伉俪俩人的神采,不由得心生怒道,遂硬梆梆隧道:“如何?莫不是大儿媳难堪金枝了?金枝晓得大儿媳礼佛辛苦,特地领了莜仪去院门外驱逐,这份辛苦大儿媳怎能不见?却学那小家子气寻她的不是?”
祖母夏氏对这个小儿子宠嬖非常,向来不忍责备他,常常小儿子有讨取,她必依从。见到小儿子喜好上清派,便令宗子拨五十万钱给他建丹室。
夏氏右边跌坐着一名大腹翩翩的妊妇,肤色白净,面貌娇好,只是脸上长了几枚胡蝶斑失了些持重。她是温长枫的嫡妻,太子侍从官中庶子顾炎的女儿顾氏。
她却不晓得,部曲与奴分歧,部曲是半个家人,纵是温幼仪见到这些部曲时也是规矩恭敬。
只是,这五十万钱一时之间凑不脱手,便只得从萧菁芬的嫁奁里支取。
祖母夏氏搂着长孙丑儿坐在上首,脸上带着慈爱的笑意。
萧菁芬低垂双睫,盈盈下拜,口称阿姑。温长枫见他们拜过了母亲,仓猝和老婆站起来拜见兄嫂。
温幼仪哼了一声,双目微微眯起,悄悄抬起下颌,只用眼角的余光看她,如同她只是地上的一只蝼蚁,直到夏金枝松了扣在板舆上的双手。
温幼仪看了看犹自气鼓鼓的莜娘子,又转首看了看毫无风采的夏金枝,不由得轻蹙眉头。
“吾儿莫恼,待图后继。”
是啊,她娘家不过是不入流的夏家,她又只是温长蘅的妾。更何况萧菁芬院内另有两个腾妾,职位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