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页/共3页]
林芳洲又嘶吼了一会儿,最后有力地瘫坐在地上,神采灰败。她喃喃说道,“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
阿弥陀佛,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卫拐子啊卫拐子,冤有头债有主,你若真想报仇,便去找阿谁小傻子……我多给你烧些纸钱,你在阴司好好玩乐,不要惦记取回家了……
这一答倒是令陈屠户有些不测:“我觉得你会说没钱。”
“还要验尸做甚么?莫非卫拐子不是他杀的?”
他俄然抬开端,纯黑洁净的眼睛,盯着她。
林芳洲拿出一个馒头来逗他:“吃不吃?吃不吃?”
回到家时,一个馒头刚吃完。本来表情挺好的,但是一看到床边坐着的小傻子,林芳洲立即拉下脸。
陈屠户虽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常日却最是急公好义。碰到这类事情,凡是是他来挑头。
落在地上的馒头只沾了些灰,撕掉皮还能吃。林芳洲一边剥皮一边吃,生生把馒头吃成了烤红薯。
“如何,我说对了?”林芳洲有些对劲。
他如果没能醒过来多好,她挖个坑把他埋了,神不知鬼不觉,好过现在担惊受怕的,恐怕哪一天一觉醒来发明本身挂在了房梁上……
料想当中,没有任何答复。
像个世家后辈。
……
“你这地痞竟敢戏弄我!小三!拿我的屠刀来!”
林芳洲盘腿也坐在床边,看着他,俄然说道:“我晓得你是谁了。”
小贩便欢畅地把别的三个馒头也包起来,两个油纸包都给了她。林芳洲抱着满怀的羊肉馒头,身上竟弥漫起暖融融的幸运感。路过卖炊饼的老婆子时,见那老婆子眼巴巴地看着她,她毫不含混,摸出一枚铜板拍下:“还钱!”
林芳洲把一条越冬的被子拿到当铺,换了两百文钱。她的被子用了才两年,连个补丁都没有,那当铺伴计还一脸嫌弃,只给她两百文,爱当不当。
“是真的。如果假的,便教我毕生不举。”
“好,陈大哥辛苦。”
他抓起馒头吃了起来。因为太饿了,吃得有些快。
打幡摔盆都是儿子干的事,若没有儿子,女儿也可姑息。有些绝户,本身没有后代,又怕身后不能顺利去阴司报导,便在生前办理好一应发丧事件,费钱请人给他打幡。因为打幡是件有损庄严的事,只要那些恶棍地痞情愿接这类差事,且代价不低。
“你如何还没死啊。”她说。
“我确切没钱。”
陈屠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迟早死在赌场。”
她又心虚又惭愧,又气愤又有力,呆呆的自言自语,眼神浮泛,不一会儿竟泪流满面。
那孩子看着她扭曲的面庞,他眨了一下眼睛,没有任何答复。
傍晚,林芳洲从坟场回城,见城门里有人放着担子卖馒头:“馒头嘞,香香的羊肉馒头……”
他还是没有说话,抬手悄悄地,悄悄地摸进那油纸包里,又拿走了一个馒头。
陈屠户神采和缓,“我并非逼你出钱,只是你不该戏弄我。”
在男人看来,“毕生不举”是比五马分尸还要暴虐的誓词,他们那里晓得,林芳洲不管是否违背誓词,这辈子都是“举”不起来的。
林芳洲点点头,“那是天然。”
眼看着陈屠户走了,林芳洲回身跌跌撞撞地跑进屋,进得屋里,一把薅住傻坐在床边的小孩,低吼道:“卫拐子不是他杀的,他不成能他杀!他是被人害死的!你到底是谁?!”
林芳洲状似漫不经心肠挥了一动手,答:“比来手气太臭,想来是我阴德有亏,不如趁此机遇做些善事,也好助我捞回本去。”